“你心中應該也有底了吧!高梨先生還有赤鬆先生,恐怕白井女士都是同個時期在亞馬遜感染到巴西腦線蟲的。而且聽你說當時和他們一起行動的蜷川先生和森先生目前都行蹤成謎。如果說這些人是同時感染的話,就隻能想到食物這個感染途徑了。”

“果然是因為他們在被詛咒的沼澤吃的猴子……”

“你說過是禿猴吧!我也認為這個可能性最高。”

依田舉起巴西腦線蟲形成網眼圖案的培養瓶,麵無表情地望著瓶壁。

“若從其他原因來看的話,巴西腦線蟲原本的終宿主也應該是禿猴等卷尾猴的同類動物。在到達終宿主體內之前,過程中應該還存在著許多中間宿主。我曾經問過研究靈長類學的朋友,雖然禿猴基本上是草食性,不過聽說也會吃昆蟲。”

“你剛剛說的其他原因是什麼?”

“我是指腦。或許人類感染到巴西腦線蟲是出於偶然,不過從它們有能力形成那麼完美的隊形看來,它們原來的宿主應該也是腦容量蠻大的生物才對。聽說有一學說認為卷尾猴的智能足以與黑猩猩匹敵。在南美洲,沒有其他更類似的動物了。”

早苗想起用餐前提出的問題還沒有獲得解答。

“巴西腦線蟲想要猴子做什麼呢?”

“就像腦蟲要螞蟻做的一樣,也就是驅使宿主去被掠食者吃掉。”依田若無其事地回答。

早苗聞言,背脊一股寒意竄了上來。

“巴西腦線蟲侵入禿猴等猴子體內後,就會支配腦幹,借著產生筷感操縱宿主的行動。我之前稍微提到過,侵入腦中的個體無法留下後代。不過相反的,和它們同根所生,無性繁殖的其他線蟲卻會遍布身體各個部位產卵。這些卵對於控製腦部的線蟲而言,等於是自己的直係子孫一樣。”

“真令人難以置信……”

雖然理論上合乎邏輯,聽來卻怎麼樣都不像會在現實中發生的事。在嚴酷世界中生存的微小生物,其操控對象竟然也包括與人類最為相近的生物——猴子。這簡直就像是在街角親眼目睹蟑螂捕捉到貓狗後,喀吱喀吱地大啖一頓一般。

“你曾傳真過來的那個叫做卡普藍的學者所留下的手劄,也可以作為佐證。”

殺害自己最珍愛的妻子,其後再以悲壯的方式自殺的卡普藍……。每次隻要想起他盈滿悲痛之情的手劄,早苗心中就會隱隱發痛。她自己也明白,失去高梨的痛苦至今仍舊存在心底。

“就是被稱為‘隱士’的猴子那段記錄。感染到巴西腦線蟲的初期,宿主的食欲及性欲好像都會異常增進,這應該也是線蟲操縱的結果不會錯。我認為食欲方麵可能是為了提供線蟲充分的養分,而在群體中的濫交行為,可能是為了以性行為增加感染的機會。而將受到感染的個體放逐的行為,應該也可視為禿猴為避免感染巴西腦線蟲的演化結果。巴西腦線蟲最後的目的是唆使禿猴主動讓美洲豹或菱紋鷹等掠食者吃掉。這樣一來,產在秀猴全身組織的卵就會在掠食者體內孵化,經由糞便,再到下一個宿主體內去。”

早苗腦中浮現被僅數毫米的線蟲操控,自願被天敵吃掉而哀嚎的猴子。

“……那人類感染的話又是什麼樣的情形呢?”

“禿猴感染到巴西腦線蟲的情形也僅止於推論,所以這個問題的答案,就更是推論再推論的結果了。至少我能夠回答的是巴西腦線蟲入侵到人體後所下達的指令,和它們對秀猴下達的指令應該是一樣的,也就是說‘快去被掠食者吃掉吧’!”

早苗腦中描繪出,赤鬆在野生動物園中接近老虎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