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無力地靠在她的雙腿上,抱住她的腰,把頭埋在她的懷裏,悶聲說道,“我已經把她送回二哥那裏了。”語氣中帶著妥協,還有期望。

隻是,此時,那拉氏卻絲毫感受不到對他的感情,她的心亦如她的眼,封閉了。語氣平淡,反倒還似在安慰他,“那恭喜爺了,終於可以忠孝兩全。年妹妹怕還是在等爺吧,爺請吧。”

胤禛抬起頭,無奈不甘地看著她,問“你非要如此嗎?”

那拉氏眼神空洞,心平氣和地像是在說一個事不關己的故事,“我愛了你二十年,你想了她二十年,亦騙了我二十年。到頭來,你還是愛她。”

胤禛忙辯解道,“若是如此,我又何須把她送回去?!”氣惱她對他所做的根本就是視而無睹!

“走了一個,家裏不是還有一個。胤禛,你愛的,永遠都是她。年氏也好,任何一個人都好,隻要像她的,你都愛。”那拉氏笑了笑,“胤禛,我傻了二十年,可不想傻一輩子。”

真情假意道不明

京中風雲暗湧,朝中各臣無不提醒吊膽,這是恐怕他們人生中最重要的賭局,一旦壓錯,不僅仕途盡毀,一家老小的命怕是都要賠進去。各家福晉之間也沒以前那麼熱絡往來了,各自待在府中,為自己的丈夫擔憂祈福。

可也有例外。全京城怕是隻有雍親王府的四福晉這般悠閑地在園中下棋,對桌的是已經少年模樣的弘曆。說至此,府中近來私下流傳,說嫡福晉失明後,腦子也摔壞了。不然何以眼睛瞎了,反倒還成天要四阿哥陪著下棋。

年羹堯探望懷孕著的妹子時,其陪嫁丫鬟似是要獻寶似的馬上回稟了大少爺這件事,還有些落井下石地暗諷嫡福晉,以便討好自己的主子。年羹堯聽了,冷笑一聲,一個巴掌過去,丫鬟已倒在地上狼狽之極。

“下次再碎嘴,要你的命!”丫鬟訕訕地躲到一邊,年氏雖明白大哥是不想她身邊的人太招搖,但這突然一下,她倒有些不解了。柔聲問道,“大哥,何必跟個丫鬟這般動氣。”年羹堯看著一臉天真扶弄肚子的妹子,也不好說什麼,沉聲說到,“隔牆有耳,還是注意點好。”

說完又扶著妹妹坐下,便告退了。今天年羹堯沒走那條熟悉的路回程,反倒走到了另一條路上,同樣也能直通大門,隻是需要繞過花園。

弘曆起初是為了給額娘解悶才遂著她的意願,陪他下棋。起初也不明白,還想就隨便糊弄下,讓額娘幾步,哄她開心。隻是沒想到,額娘看不見,卻心平氣和地讓翠娘在一旁與她說棋,然額娘說,翠娘再幫她走。如此一來,第一局居然把弘曆殺了個片甲不留。

弘曆懊惱地看著殘局半響沒說出話來,額娘反倒開心地笑個不停,弘曆看見她笑,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那拉氏忽然停住笑聲,對弘曆說,這次我們玩不一樣的,公平較量。於是讓翠娘取來一條黑布,讓一旁的鈕祜祿氏給弘曆蒙在眼上並幫弘曆說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弘曆被蒙上看不見有些掙紮和驚慌,忽聽見那拉氏又說,“弘曆,下棋要用心下。”那拉氏語調輕柔沉緩,似雙巧手溫柔地漸漸撫平了他心裏的焦慮。弘曆凝神定氣,棋局開始初還有些慌亂,但之後,他漸漸能記住鈕祜祿氏反饋給他的信息,眼前一片黑暗,卻有張似乎染上亮片的棋盤,赫然地出現在他的腦中,額娘一步,他一步,倒也不緊不慢,一進一退間,有種不能言語的興奮刺激著腦部神經,越殺越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