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米夏說:“可是……”

沙英說:“怎麼啦?又出什麼事啦?”

羅米夏有些激動,大聲說:“是有事了,但不是我幹的!”

沙英說:“怎麼?”

羅米夏說:“阿爸,我發過誓要好好在泰米爾哥的公司裏幹事,要好好做人,可是……”

沙英說:“你到底出了什麼事?”

羅米夏委屈得鼻子一酸,他揉了揉鼻子說:“這事我也說不清,但絕不是我有意想要幹的!”

羅米夏轉身要走,抬頭看了看湛藍天空,滿眼全是委屈的淚。

沙英說:“怎麼?我抽你的那兩鞭子白抽了?”

羅米夏說:“阿爸,我沒忘!我永遠不會回到我以前的那種生活中去了,但以前的那種生活,還是留下了些我能有用到的地方。”

沙英說:“你是想證明自己嗎?”

羅米夏說:“是!我要去做件事,證明給他們看,我羅米夏是清白的,是他們冤枉我了!”

沙英沉思了一會兒,說:“那你還會回來嗎?”

羅米夏說:“這兒是我的家,我當然要回來!還有泰米爾的公司,我也還要回那兒去工作。”

沙英想了想,看看羅米夏決心已定,便一揮手說:“那你走吧,但要早點回來!”

羅米夏感動地朝沙英一鞠躬說:“阿爸,我記住了。”

巴吉爾草場。娜達莎的牛舍。羅米夏騎馬來到牛舍前。

羅米夏對娜達莎說:“娜達莎,請你等我一年行嗎?”

娜達莎說:“我幹嗎要等你一年?你在泰米爾那兒不是幹得好好的嗎?”

羅米夏說:“所以我才讓你再等我一年。”

娜達莎說:“我沒跟你承諾什麼,我幹嗎要等你?你隻要學好,我當然也高興,但我不會給你什麼承諾!”

羅米夏說:“我會成為以前你愛的那個羅米夏,有可能比以前更好,我有這個決心!我離開是因為我可能無意中做了件錯事,但我會以一個全新的羅米夏回來的!親愛的娜達莎,相信我吧!”

羅米夏策馬穿出小樹林。

娜達莎看著消失在小樹林中的羅米夏,雖然也是一頭的霧水,但她的眼神中卻也流出了一絲以往曾有過的深情。

泰米爾開著吉普車在草原上奔馳。

草原公路上的一個長途汽車站。羅米夏背著個挎包在車站等車。

一輛沾滿塵土的長途汽車進站。

羅米夏長歎一口氣,然後跳上了車。

泰米爾的吉普車從長途車站前急馳而過。

羅米夏從車窗看到了泰米爾的吉普車,也看到了開車的泰米爾。他想喊,但沒有喊出口,臉上顯出了一種堅定要去做一件事的決心。

羅米夏看著泰米爾的吉普車消失在公路上。

四棵樹鄉。穆薩大爺家。

穆薩正在打樁修牛欄。

泰米爾的車開了過來,車裏坐著一個小孩說:“叔叔,那個就是穆薩爺爺。”

穆薩抽著莫合煙,對泰米爾說:“五頭奶牛全賣了,老伴的病也沒治好,前幾天走了,扔下我這麼個孤老頭。但生活還得繼續,日子還得往下過,是吧?所以我穆薩要重拾精神,重振家業。人總不能被苦難壓倒,是吧?你找我,就是來問那頭牛的事?”

泰米爾點頭說:“那頭牛病了。”

穆薩說:“病了?不可能啊!那頭奶牛要不是為了老伴,我是真舍不得賣的!在檢疫站檢疫時,那條奶牛大概也感到我要把它賣了,含著淚對我哞哞地叫,我的心就像刀割似的疼。這頭牛咋能是病的呢?”

泰米爾說:“檢疫證你都給買家了?”

穆薩說:“是呀,檢疫時啥病都沒有!羅米夏幫我賣時,我就把證書全給他了。買我牛的那個姑娘也是個好姑娘啊,她都沒有壓我的價,她也想幫我一把。”

離開穆薩老漢家,泰米爾開著車正往前走,突然從後視鏡上看到穆薩老漢在後麵追著喊著。

泰米爾把車停了下來。

鄉間小路上。

穆薩喘著氣奔到小車跟前對泰米爾說:“老板,你行個好,能不能帶上我去看看我賣給你們的那頭牛。你不知道,那頭牛同我的感情有多深。它遠遠地就能嗅到我的味道,就會仰著脖子哞哞地朝我叫。老伴沒救活,賣出去的牛又得病了,我心裏好淒苦啊!”

泰米爾同情地說:“那你回家去收拾一下,我在這兒等你。”

穆薩說:“家裏有什麼好收拾的,這就走!隻是麻煩你了。”

齊納爾草場。老牛圈。

泰米爾在老牛圈停下車。

泰米爾和穆薩走下車。

穆薩連牛都沒看一眼就說:“老板。”

泰米爾說:“在車上我不是說了,叫我泰米爾。”

穆薩說:“泰米爾老弟,這兒沒有我的那頭牛呀。”

泰米爾說:“怎麼沒有?那個不就是?”

穆薩說:“不對不對,這頭牛同我的那頭牛是很像,連花色都一模一樣,但這個絕對不是!”

泰米爾說:“為啥?”

穆薩說:“我不是說了麼,我的那頭牛老遠就能嗅到我的味道,還會衝著我哞哞地叫。你看看這頭牛,像雖然像,但絕對不是!”

穆薩跳進圈裏,朝那頭牛走去,然後看看牛的耳朵說:“你看不是吧,我的牛耳朵上我還打了個小小的記號,這個沒有!”

齊納爾草場。牛舍。

泰米爾和穆薩走進消毒間消毒。

牛舍裏傳出一頭牛哞哞的興奮的叫聲。

穆薩高興地指向牛舍說:“我的牛在那兒,它的聲音我一聽就知道!聽到了吧?它嗅到我的味道了。”

阿孜古麗領著泰米爾和穆薩走進牛舍。

那頭牛叫得更興奮了。

穆薩激動地說:“看看看,隔了這麼些天,它還是那樣。你別看牲口,也有靈性呢!”

泰米爾長舒一口氣說:“好了。”

阿孜古麗說:“唐婭琳冤枉羅米夏了?”

泰米爾點點頭。

阿孜古麗說:“她誰不冤枉?她以為世上隻有她一個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