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納爾草場。老牛圈。
羅米夏看著那些病牛，也很痛心。
羅米夏對唐婭琳說：“對不起，唐婭琳。不管這頭牛是不是一開始就是頭病牛，是不是它傳染給其他牛的，我不能肯定，可也不是說沒有這種可能。但我確實沒有想要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我也沒拿過一分錢的好處費。我可以對天發誓！”
唐婭琳說：“你這種人的話誰信呀！”
泰米爾說：“唐婭琳，這次羅米夏的話我信！這段時間他在我們公司活兒幹得真不錯，張誌文換奶粉袋的事不也是他發現的嗎？還挨了一頓打。況且，在買牛的事上他沒有必要這麼幹。”
唐婭琳說：“但我有證據。”
泰米爾說：“可你的證據也不充分呀！”
唐婭琳說：“但總允許我懷疑吧？我總有懷疑的權力吧？”
羅米夏說：“唐婭琳，你愛懷疑你就懷疑去！我確實也拿不出充分的證據來證明我讓你買下的這頭牛不是病牛，但我會用我的行動來證明我的清白的！”
羅米夏委屈而惱怒地朝吉普車走去。
唐婭琳又把火氣撒在了泰米爾身上，說：“泰米爾，都是你弄出來的事！你幹嗎非要讓這麼個人跟著我去買牛？”
泰米爾說：“你是在責怪我嗎？”
唐婭琳說：“這件事，連阿孜古麗都在怪你！”
泰米爾酸酸地說：“是啊，阿孜古麗已經是胡雅格大叔家的人了。但真是羅米夏的責任嗎？允許我也懷疑你的這種猜測行不行？你回不回？”
唐婭琳說：“我不想跟這種人坐在同一輛車子裏！”
泰米爾：“可他不管怎麼壞，他也是我兄弟！”
泰米爾坐上車，羅米夏耷拉著腦袋坐在車裏。
羅米夏說：“泰米爾哥，謝謝你這麼信任我。”
泰米爾說：“羅米夏，我又相信你，但又不相信你，因為我沒有看到證據。”
羅米夏說：“就算這事是我的責任，但我也絕不是有意的！我現在是齊麥爾乳業公司的員工，胡雅格大叔家又是供給我們奶源的一個大戶，我同他們全家無冤無仇的，就是有什麼不快，那也全過去了呀！”
泰米爾對羅米夏說：“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讓唐婭琳買這頭病牛的經過？”
羅米夏說：“那不是頭病牛。”
泰米爾說：“但現在這頭牛就是病牛！”
羅米夏說：“賣給我牛的是位叫穆薩的老漢，幾年前，我販過他家的羊。”
泰米爾說：“他住在哪兒？”
羅米夏說：“四棵樹鄉，齊哈爾村。”
泰米爾說：“你們怎麼認識的？”
羅米夏說：“那兩年我販羊時，屈過不少人，但我從沒屈過他。”
泰米爾說：“為啥？”
羅米夏說：“有一年冬天我販羊時，差點凍死，是他救了我。所以我做販羊生意，屈別人也不能屈救命恩人啊。你說是吧？做人總還得有個起碼的良心吧？所以他一直認為我是個誠實的生意人。”
羅米夏回憶：
海納爾市。牲畜集貿市場，人群湧動。羅米夏正在奶牛市場上四處踅摸，他感到有一個人在拉他。羅米夏回頭一看，是位六十歲左右的牧民。
羅米夏說：“穆薩大爺，你怎麼在這兒？”
穆薩滿麵愁容地說：“唉！我老伴病了，我們家五頭奶牛已經賣了四頭了。今天，我把最後一頭奶牛也拿出來賣了，總是治病救人要緊啊！”
羅米夏說：“你的牛呢？還沒賣吧？”
穆薩說：“沒有，價錢都給得太低。我的這頭奶牛是頭好奶牛啊，奶產得特別多。要不是為老伴治病，我哪裏舍得拿出來賣呀！”
羅米夏問：“牛在哪兒？”
牲畜市場。牛欄內。
羅米夏看穆薩老漢指給他看的那頭奶牛說：“是頭好奶牛。”
穆薩說：“羅米夏，你是個我信得過的人，幫我賣一個好價錢吧。”
羅米夏說：“檢疫過了嗎？”
穆薩說：“檢疫過了，不檢疫也不讓拿出來賣呀！你瞧，這是檢疫證。”
泰米爾的吉普車裏。
羅米夏對泰米爾說：“就這樣，我把這頭奶牛推薦給唐婭琳看了，唐婭琳看了牛，又看了檢疫證，也說這是頭好牛，就買了。”
泰米爾點點頭說：“好，我知道了，事情總會搞清楚的。你回公司吧，繼續好好工作。”
羅米夏說：“泰米爾。我不想回公司工作了。”
泰米爾問羅米夏：“什麼意思？”
羅米夏說：“我得走，我不願意背著這樣的包袱來過日子。我要用我的辦法來證明我不是有意想坑害胡雅格大叔一家的。”
泰米爾說：“什麼辦法？”
羅米夏說：“這你就不用問了。”
泰米爾說：“羅米夏，等我把事情搞清楚了，你再走也不遲呀。既然是我把你推薦給唐婭琳的，那我就有責任把事情搞清楚，我要對你們雙方都負責。”
羅米夏說：“泰米爾，還是讓我走吧。但我會回來的！泰米爾，就讓我在這兒下車吧。”
泰米爾說：“幹嗎？”
羅米夏說：“我要去馬場看看我阿爸，已經兩個月沒去看他了。我從沒想到我阿媽死後我還能找到我阿爸，還有你這個哥哥。”
泰米爾說：“那好，我把你送到馬場。不過羅米夏，要走的事，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如果你認為自己問心無愧，那暫時受點委屈又能怎樣呢？總有雲開日現的時候的。”
羅米夏說：“我知道，在這方麵，你泰米爾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你不怕被人誤解。可我羅米夏是有汙點的人，我必須得加倍努力才能得到別人的信任。我走，也正是為了這個目的。”
泰米爾說：“但你一走，反而更讓人誤會你是在逃避責任。”
羅米夏說：“這有什麼？你不是說總有雲開日現的時候嗎？”
泰米爾沒有說話，隻是歎了口氣，將車拐向了去馬場的小路。
馬場。沙英在放馬。
羅米夏對沙英說：“阿爸，我想外出一趟。”
沙英驚奇地說：“去哪兒？你不是在泰米爾的公司幹得好好的嗎？你這個流浪漢終於也有了份安定的工作，幹嗎又要走？是不是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