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孜古麗說:“那我就和艾孜買提一家,還有我的孫子生活在一起。”
熱合曼說:“蘇和巴圖爾總有一天要來認他這個兒子的。你看他送來的這些牛,說明他很看重你,還有艾孜買提。要不,他不會這樣做。”
阿孜古麗說:“艾孜買提是我的兒子,他就是認了,艾孜買提也還是我的。”
熱合曼知道很難再說服阿孜古麗了,他長歎了口氣,說:“阿爸阿媽都老了,也照顧不了你多久了。現在想一想,要是有個人,他還在這世上就好了。”
阿孜古麗說:“阿爸,誰呀?”
熱合曼說:“你不是還有個哥哥嗎?”
阿孜古麗沉思一會兒,眼裏含著淚說:“可我來到這兒後,再也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阿爸,如果他真的還活著,總有一天,他會找到我的。”
熱合曼說:“聽我的話,結婚吧。同泰米爾,或者同蘇和巴圖爾都行。要不,有一天你哥真找到你了,看到你現在這種狀況,他會難過的。”
馬場。艾孜買提騎馬在前麵跑,胡雅格在後麵追。
沙英看到胡雅格在追艾孜買提,趕緊衝了過來。
沙英喊:“胡雅格,你要幹啥?小心孩子!”
艾孜買提畢竟是孩子,馬奔得急,他有些駕馭不了了,差點從馬上摔下來。沙英衝上去一把抱住了艾孜買提,把艾孜買提抱到自己馬上。
沙英憤怒地喊:“胡雅格,你這是幹啥!你差點要了孩子的命!”
胡雅格說:“我要我的孫子!”
沙英說:“誰是你的孫子?”
胡雅格說:“他,艾孜買提。”
沙英說:“你的孫子?你去問問阿孜古麗,他怎麼會是你的孫子?”
胡雅格說:“蘇和巴圖爾告訴我的,這還能錯?”
沙英說:“蘇和巴圖爾告訴你的有屁用!這要問阿孜古麗,阿孜古麗說了才算!”
胡雅格說:“沙英,你這個人胡攪蠻纏要到幾時才是個頭啊?”
沙英說:“誰胡攪蠻纏啦?啊?胡雅格,你跑到這裏來到底想幹什麼?”
胡雅格說:“我要來抱我的孫子!”
沙英說:“你的孫子?笑話,你看看我手上的鞭子答應不答應。艾孜買提,叫我爺爺。”
艾孜買提摟著沙英的脖子喊:“爺爺!”
沙英說:“哎,我的小孫孫。走!咱們套馬去!”
沙英抱著艾孜買提,撥轉馬頭就朝馬群奔去。半道上沙英還回過頭來喊:“胡雅格,別昏頭了!艾孜買提怎麼會是你孫子?阿孜古麗死都不答應!你還是回去抱你老婆吧!”
胡雅格氣得吹胡子瞪眼地罵道:“沙英,你是個混蛋!”
齊納爾草場。胡雅格的氈房。
阿孜古麗和熱合曼把牛趕到氈房前。
阿孜古麗看到氈房邊的羊圈是空的,就跳下馬,打開羊圈門,把牛趕進羊圈裏。
熱合曼喊:“胡雅格!”
從氈房裏出來的是蘇和巴圖爾。
熱合曼說:“蘇和巴圖爾,多好的奶牛啊!可阿孜古麗不能要,你們自己留下吧。”
蘇和巴圖爾說:“這些牛已經是阿孜古麗的了。”
阿孜古麗說:“我們不能要!阿爸,我們走!”說著翻身上馬。
阿孜古麗和熱合曼騎馬往回走。
蘇和巴圖爾喊:“阿孜古麗,這是你的牛,我還會給你送回去的——”
胡雅格的氈房。
胡雅格氣呼呼地騎馬回來,看到滿圈的牛就喊:“蘇和巴圖爾!”
蘇和巴圖爾從氈房裏出來。
胡雅格指著滿圈的牛說:“這是咋回事?”
蘇和巴圖爾說:“阿孜古麗把牛又送回來了。”
胡雅格說:“啥意思?”
蘇和巴圖爾說:“她不要。”
胡雅格說:“再給她送回去!”然後氣呼呼地罵道,“蘇和巴圖爾,你哪像我的兒子呀!做的事沒個成色。生孩子等結了婚再生,現在算個啥?!剛才我到沙英那兒抱我孫子去,可那個沙英不給,他非說艾孜買提是他的孫子!”
蘇和巴圖爾說:“阿爸,我不是不想讓您去要孫子,我是不想讓您把事情擴散出去,鬧得人人都知道。這對我蘇和巴圖爾來說,畢竟是件很不光彩的事。我是想補過,並沒有讓您去做宣傳。阿爸,您真的好糊塗啊!”
胡雅格說:“咋啦?既然事都幹了,那還怕什麼臉麵不臉麵呀?”
蘇和巴圖爾生氣地說:“您在沙英大叔那裏碰了一鼻子灰是吧?活該!”
胡雅格說:“你少在那兒給我說風涼話!把牛給我送過去,再把孫子給我抱回來。如果你蘇和巴圖爾還是我胡雅格的兒子,還是個男人的話!”
托克裏克村。熱合曼家的牛舍。
阿孜古麗睡在牛舍邊的小屋裏。
阿孜古麗被一片牛叫聲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趕緊起床穿衣,走了出去。
牛舍邊的圍欄裏又擠滿了奶牛。
阿孜古麗看到蘇和巴圖爾站在牛欄邊上。
阿孜古麗說:“蘇和巴圖爾,你把這些牛趕回去!要不,我就全放到草原上去了。”
蘇和巴圖爾說:“這是你的牛,你放到哪兒去都行。但現在奶牛該擠奶了,要不,奶牛把奶憋回去了,會生病死掉的。”
蘇和巴圖爾說完,騎上馬走了。
阿孜古麗氣得抓起一塊石頭,朝蘇和巴圖爾扔去,喊:“回來!我把牛放走啦!”
清晨。
唐婭琳坐著小王開的運奶車正從小路上駛來。
熱合曼家的牛舍前。
唐婭琳從運奶車的駕駛室裏跳下來。她聽見了蘇和巴圖爾的話。
唐婭琳對阿孜古麗說:“咱倆一起擠吧。”然後回頭對司機小王說:“小王,你先上別的地方收奶去,注意幫我把好關,注意質量!”
阿孜古麗惱怒地說:“那也擠不過來呀!將近二十頭牛呢。”
唐婭琳說:“那你到村裏去叫幾個人吧。把烏雲大嬸、馮婉大嬸都叫上,她們可是擠奶的好手,而且她們家裏隻養了兩三頭奶牛,奶肯定已經擠好了。讓古麗婭大媽也幫個忙吧。”
小王已經開車走了。
阿孜古麗想了想,無奈地說:“好吧,我馬上就回來。”
熱合曼、古麗婭和艾孜買提也都起來了,走出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