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米爾說:“幹嗎?”
向誌疆說:“你不是答應過我嗎?今天去下河村的時候順道送我到娜達莎那兒。”
泰米爾說:“已經過了,我們直接去下河村!”
向誌疆說:“幹嗎?”
泰米爾有意說:“公事重要還是私事重要?我表姐索娜爾已經在那兒幫我定了幾百隻羊,我怕一個人弄不過來,你得搭把手。”
向誌疆急了,說:“你之前不是答應了的?泰米爾,你這是在打擊報複是吧?”
泰米爾說:“娜達莎那裏,我看你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再努力也沒什麼用。”
向誌疆說:“這話我不同意!愛情這東西,總是先有一頭熱,然後再把另一頭傳導著再熱起來。所以先熱的那一頭不能熄火,要不斷加熱才行。”
泰米爾開車在草原上疾馳。
向誌疆吊著個臉坐在副駕駛位上。
泰米爾看看他,逗他說:“向誌疆,你談過幾次戀愛呀?”
向誌疆說:“這次是剛開始,哪來的幾次?”
泰米爾說:“聽你這話,好像你已經談了好多次了。”
向誌疆說:“我談的是理論,還沒實踐過,這次我要真正地實踐一下了。泰米爾,幫幫忙,我們調頭先去趟娜達莎那兒,然後我再跟你去下河村。”
泰米爾笑了,說:“第一次就愛上了一位俄羅斯族的女人,真有你的。”
向誌疆央求說:“愛情可不分民族,這世上不同民族的人相愛的有的是。我這裏心已經跳得很熱烈了,你可別給我撤火啊!先去娜達莎那兒吧?”
泰米爾故意說:“要不,我把你撂在娜達莎那兒?”
向誌疆說:“別別別,我是個有理智的人,先做正事,再談愛情。”
泰米爾突然猛地將車拐了個彎。
向誌疆的腦袋被磕了一下,揉著頭喊:“泰米爾,你咋開的車?!”
泰米爾笑笑用嘴努努車窗外說:“你看,前麵是誰?”
娜達莎正騎著馬趕著羊群朝吉普車的方向走來。
向誌疆激動地把頭探出車窗,揮著手喊:“娜達莎!”
泰米爾說:“下呀!”
向誌疆推開車門跳下車,一麵笑著對泰米爾說:“泰米爾,你真夠朋友!”
泰米爾笑著說:“囉唆啥?衝啊!”
向誌疆又探身進來拍了拍泰米爾的肩,說:“明天早上我在路邊等你。”
向誌疆看著泰米爾倒車,又“嗖”地把車開上了公路。他朝吉普車揮了揮手,高興地向娜達莎奔去。
巴吉爾草場。娜達莎的氈房。
娜達莎為向誌疆端上奶茶,說:“向大哥,你們公司生意咋樣?”
向誌疆接過奶茶說:“非常好!泰米爾,能人呐。”
娜達莎說:“是啊,做生意的能有他這樣的好腦子,還有個好心腸,真是少有!”
向誌疆說:“泰米爾讓我來看看你的羊,咋樣?準備啥時候出售?”
娜達莎說:“再養養吧。過了一冬,羊都瘦了,賣不出價了。我想再喂上一個月,讓羊再長點膘。”
向誌疆說:“行啊,等一個月後,我再來收。”
這時曉萍摸著自己的額頭,走過來說:“阿媽,我頭痛。”
向誌疆摸了一下曉萍的額頭說:“啊呀,好像有些發燒。”
娜達莎說:“別大驚小怪的,孩子頭痛腦熱是經常的事,睡一覺就好了。去,回氈房躺下休息一會兒,我要給你向叔叔做飯吃。”
下河村。索娜爾家門前。門前圍了一圈人。圈子裏有兩個人在打架。
索娜爾喊:“別打啦!別打啦!”
一個男子說:“哈裏木,我告訴你,你這羊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哈裏木是索娜爾的丈夫。他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漬,說:“羊是你自己送來的,不是我哈裏木搶來的。”
那個男子說:“你給的價不對!人家給我們的價要比你們高得多。”
圍著的許多人也喊:“退羊!退羊!”
還有人喊:“哈裏木,索娜爾,你們立即退我們的羊!哈森,再揍他!這個吃裏爬外的家夥。”
泰米爾開著吉普車駛近索娜爾家,他遠遠地看見那群人在吵嚷。
泰米爾撳了撳汽車喇叭。
索娜爾聽到喇叭聲,看到了泰米爾開車停了下來,忙推開人群迎了過去。
泰米爾跳下車,看看那群人,問索娜爾:“咋回事?”
索娜爾急得都快哭了,說:“泰米爾,你來得正好,他們要我們退羊,說不賣給我們了。”
泰米爾說:“什麼原因?”
索娜爾說:“有人比我們出的價要高好多。”
泰米爾說:“他們出了什麼價?”
索娜爾湊到泰米爾耳邊咕噥了一句。
泰米爾說:“是哪家公司?”
人群中有人喊:“你管是哪家公司呢?反正比你們價錢高!退羊,退羊!”
那個叫哈森的牧民鬆開哈裏木,走到泰米爾麵前,打量了一下他說:“你是這個公司的老板?”
泰米爾說:“是。有什麼事情就跟我說吧,打人終歸不太好吧。”
哈森說:“那他得識相,要麼就出跟人家一樣的價錢,要麼就退羊!可他們一樣都不肯,那咱們能不火大嗎?”
泰米爾說:“那個公司給你們這個價,付了定金了嗎?”
哈裏木說:“沒有!也就是嘴上那麼一說,這幫人就全衝過來了!”
哈森說:“你們不也沒付定金嗎?既然人家出了高價,我們賣給出價高的有啥不可以的?”
其他人都附和說:“對!就是。”
哈森對泰米爾說:“你是老板,你說了算!加錢,還是退羊?”
泰米爾想了想,說:“加錢是不可能的。我這裏加了錢,對方如果再加,你們還是會覺得我們坑了你們。這樣吧,”泰米爾轉頭對哈裏木說,“表姐夫,你帶他們去趕羊吧,想要退羊的我們都退給他們。”
哈裏木有些不情願,索娜爾也說:“泰米爾,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