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米爾忙說:“什麼時候要?”
章立光說:“當然是越快越好,越多越好。”
張誌文見阻止不了泰米爾摻和了,隻好一拍胸脯說:“這事包在我身上了!”
泰米爾說:“大後天早上我就可以給你拉幾車羊來。”
章立光大喜,說:“真的?”
泰米爾說:“我泰米爾從不說沒把握的話!”
章立光說:“既然這樣,那我就實話告訴你們,大後天我就斷炊了,如果大後天一早再拉不來羊,就開不了工了。所以如果你們大後天一早就能把羊拉來,我就給你們提高一成的價錢。”
張誌文還是很圓滑地說:“我盡量爭取吧。”
泰米爾卻爽快地說:“沒問題!”
張誌文趕緊搶過他話頭說:“來來來,章總,你也來唱一首!我知道,你那嗓子絕對不輸給草原上的人。”
章立光唱罷一曲,走下來舉杯對泰米爾說:“泰米爾老弟,你能保證大後天一早就把羊拉來嗎?要是廠子一停工,損失太大。”
泰米爾說:“沒問題!我可以給您立軍令狀。”
章立光說:“又不是打仗,立什麼軍令狀啊。隻要你保證大後天一早就幫我拉來幾車羊,那咱們這生意就做長久了。”
泰米爾說:“行!”
章立光說:“那一言為定!”
張誌文捋著頭發,在一邊笑了笑,他低聲地對唐婭琳說:“這無把握的話,我可不敢說。”
唐婭琳說:“這人就這樣!一拍胸脯,啥事都敢答應。不過我喜歡這樣的男人。陰不答答說話沒底氣的男人,我可不喜歡。”
張誌文尷尬地笑了,說:“是呀,是呀。”
章立光高興地拍著泰米爾的肩膀,說:“太夠朋友了!那就說好了。初次相識,就提這樣的要求,真是不好意思。”然後對門口的服務員喊:“服務員,再拿瓶紅葡萄酒來!”
章立光熱情地給泰米爾、唐婭琳倒了杯酒,說:“泰米爾,唐婭琳,不是我誇你們,你們唱的歌是從心底唱出來的,發自肺腑的,不像有些歌手,一天到晚老覺得自己多麼專業,唱腔多麼標準,可唱出來的東西,空洞洞的,毫無感情而言,更不要說用心體驗那些歌曲的文化內涵了。聽了你們的歌,真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啊!”
張誌文有些嫉妒地說:“唱歌果然是一項才能啊!泰米爾,你這個公關真是無師自通啊!”
泰米爾笑著說:“怎麼?後悔把章總介紹給我了?”
張誌文說:“這是哪裏話。不過,原本是請章總來放鬆放鬆的,想不到現在我成了配角了。你泰米爾真是狡猾狡猾的,不行,以後再也不跟你這麼打交道了。”
泰米爾說:“張老板,不要這麼小氣嘛!來幹一杯,謝謝你幫我結識了章總。”然後對章立光說,“我們那兒有位老人家說過,懂得欣賞你的歌聲的人,必定會成為你的朋友。章總,很高興認識你,幹杯!”
海納爾市。齊麥爾畜產品公司院子。天蒙蒙亮,一輛嶄新的吉普車停在院門口。
泰米爾和向誌疆走出院子。
向誌疆說:“你們倆真不夠意思,去唱歌也不叫我。”
唐婭琳說:“拉倒吧,我都後悔死了!昨天就想單獨跟泰米爾一起唱的,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當了一晚上的陪唱,氣死我了。”
泰米爾一笑說:“這個陪唱的機會你平常想找都未必找得到,沒想到昨天撞見了,這叫撞大運,今後,我們就用不著再讓張誌文從中間斬一刀了。”
唐婭琳不高興地說:“沒心情跟你開玩笑!冒冒失失就答應人家給人家拉幾車羊,你後天一早趕得回來嗎?”
泰米爾說:“趕不回來也得趕!答應了就得兌現,我可不想錯失這麼好的機會。”
唐婭琳歎口氣說:“泰米爾,你現在滿腦子除了生意還是生意。”
泰米爾說:“沒辦法,現在是創業階段嘛,逮著機會就得往前衝啊,不然就輸給別人了。”說著,他鑽進車裏,發動起車子。
向誌疆看看唐婭琳,小聲安慰她說:“沒事,唐婭琳,在一起總會有大把大把的機會的。”
唐婭琳說:“用不著你做好人,還是想辦法把握住你的機會吧。”
向誌疆一笑也鑽進車裏。
唐婭琳說:“你們等等。”然後折回院子裏又拎出兩袋東西,塞到吉普車的後座裏,說:“泰米爾,這一袋是給你索娜爾表姐的禮物,還有這袋,是給你們倆路上吃的。向誌疆,替我向娜達莎問個好。”
向誌疆說:“唐婭琳,你到底是在城裏待過的女人,謝謝你了。”
唐婭琳白了一眼似乎毫無感覺的泰米爾,有些生氣地說:“用不著你謝,走吧,冷血動物!”
車一溜煙地開走了。
唐婭琳站在院門口,凝視著吉普車遠去的方向,眼中滿含著複雜的深情。
還未融化的幾處積雪像白雲似的鑲嵌在初春的草原上,吉普車在草原上疾馳。
向誌疆說:“你看人家唐婭琳,對你多關心啊!事業上一直不遺餘力地在幫襯你,感情上……傻子都看得出來,可你為什麼就無動於衷呢?”
泰米爾開著車悶聲不響,臉色有些陰沉。
向誌疆說:“唐婭琳美麗、直率,人又特別的豪爽,我覺得你倆是真正的一對!”
泰米爾有些煩躁地說:“沒來由地說這幹嗎?”
向誌疆說:“我隻是有點替唐婭琳不值,一個女人這樣為你豁出去,你卻從來不把她放在眼裏。”
泰米爾說:“她和我有約定,隻是合夥辦事業,不往感情那上頭扯。”
吉普車在草原上疾馳。
齊納爾河在草原中蜿蜒而行,一個氈房坐落在河邊。
星星點點的羊群在更遠的草坡上。
和煦的陽光鋪灑在草地上,羊群在悠然地吃著草。
阿孜古麗坐在草坡上,專注地編織著一件嬰兒的坎肩。她抬起頭,看見遠處的公路上,一輛吉普車正駛向遠方。
草原上的公路。已是下午,吉普車裏。向誌疆打了個盹剛剛醒來,他看看外麵的太陽,已經有些西斜了。向誌疆對泰米爾說:“現在到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