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節 海螺姑娘·鑔兒塘版(1 / 1)

出處:鑔兒塘民間故事

講述者:螺姑、趙有餘、江銀滿、鑔兒塘人

記錄者:李夏

上世紀二十年代,鑔兒塘村四大家族中,趙姓和唐姓人丁不旺日漸衰敗,田家和江家因擁有大片鹽灘,就成了四裏八村最富有的大灘戶。江家老爺娶了三個老婆,誕下一子幼年就不幸夭折。人到中年又得了一雙女兒,便取名金滿、銀滿,倍加寵愛。不但錦衣玉食,更是請了老師在家裏教授女兒們四書五經。

話說江金滿年方十二時,一日偷跑到海邊戲水,卻忽遇暗流差點溺亡。幸被海邊捕魚的趙平安所救才反危為安。趙平安家很是貧困,父親剛剛出了海禍,母親一邊看顧稚齡小妹一邊替別家織網為生,每日隻能靠著趙平安捕些魚貨海產拮據度日。但是,趙平安婉拒了江老爺的謝禮,稱救人是理所應當的事,拿了錢反倒不安。

趙平安年方十四,已是村裏有名的小海狼。江金滿和趙平安兩人本不熟識,卻因此救命之恩結緣。江金滿見趙平安明眸皓齒、豐神俊朗、一身正氣,便芳心暗許。江金滿深知趙平安不屑接濟,便常常暗中幫助趙家母子。後來趙平安加入了遊擊隊,江金滿更是多次為其提供保護。

趙平安十七歲時,為了保護遊擊隊員安全撤退,便用計將日本軍官騙到海上,不但利用飛鑔向遊擊隊的藏身地傳遞了消息,還消滅了一整船的日本鬼子。那日,受了傷的趙平安雖安全回村,卻被日本人追緝,是江金滿急中生智將他藏於自己的閨房。養傷其間,一對小兒女朝夕相處。趙平安早知江金滿待自己不同,心下已將這知書達理的好姑娘裝了許久,而性格爽直的江金滿更直白表達愛意,雖礙於家境,兩人也顧不得許多。濃情蜜意之時,更許下一生諾言,永不相棄。

趙老爺出門談生意幾日,一回家就發現了趙平安。他早已耳聞風聲,知他身份不一般,他兩方都不想得罪,於是隻讓趙平安當夜趁黑離開。一年後,江金滿逃家,與趙平安結為夫婦。

再幾年,趙平安與隊友執行偵察任務時被日軍俘虜,一番刑訊逼供後關入牢房。隨即,有風聲傳出趙平安投敵叛國,出賣了遊擊隊。江金滿不信丈夫會幹出這等孬事,單槍匹馬闖到縣裏親手抓出叛徒。後日軍投降,趙平安重獲自由。江金滿又親自送趙平安參加了解放軍。解放戰爭勝利後,趙平安回到鑔兒塘當了村長。沒兩年,卻因為救人而死於海禍,時年二十八歲。

自那時起,江金滿便束發素衣,在村裏改稱“螺姑”。因為丈夫趙平安活著的時候,總愛這樣叫她,他說她就是自己這傻漁夫的海螺姑娘。

螺姑一生未再嫁,有傾慕者願娶,她卻請他幫忙照顧自己的妹妹江銀滿。傾慕者遂娶其妹,卻不能忘情。大荒之年,無米下鍋,螺姑為給孩子討一口飯,頭次向妹妹家求助。不想妹夫竟為求魚而亡,姐妹倆從此不再相見。

螺姑家成分不好,她艱難度日撫養二子,好容易都成家立業,卻又遇地震橫禍。小兒子一戶全亡。螺姑中年喪子,趙家從此隻剩趙有餘一脈。幸而此脈雖不繁盛倒還平順,螺姑晚年得享清福。

螺姑為保鑔兒塘村免於拆遷厄運,身為護鑔人的她重請鑔兒塘神物——百年神鑔出世。誰知人心不古,螺姑被逼得怒燒鑔神廟,終於以身殉此。享年八十三歲。骨灰竟繽紛五色,遵囑撒於渤海灣。

鑔兒塘村人由此警醒,鑔兒塘重現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