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就是那個最自私自利的人!一直對懷燦的感情裝聾作啞,一再利用他……
直到懷燦被推進了手術室裏急救的時候,我才清楚的知道,我自己有多緊張懷燦。
“懷燦,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沒事,我現在喝了幾口溫水,氣也喘勻淨了……咳咳……“
“你確定嗎?”他剛剛醒來的時候,明明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現在沒麵對麵,他還不是想怎麼瞎編就怎麼瞎編。
“咳咳……你放心好了……他們沒敢下重手,要是真起了殺心,連砍了我六刀……我還能有機會搶救嗎?”
“騙人,你總是喜歡瞞著我,起先他們打你威脅電話,你也從來沒跟我說過。出了今天這事兒,我心裏一直
忐忑得不了……”
“別怕,這事翻篇了。”
“翻篇了?”
“嗯,今早那個老太婆寄了封無名信給我。信裏是個優盤,裏麵裝了個視頻,記錄下了他們刪毀良平家挪用巨款證據的所有過程,然後……”接下來的話,他沒往下說。
“我知道了……然後他們咽不下這口氣,就叫人傷了你。這事兒,就算是兩清了。”我說這句話的時候,說得又慢又淡,聽起來就像是在簡單的分析事情的後果。
可隻有我自己知道,當時握著電話的手是有多緊!我恨陳雨玫和她外婆,恨到了骨子裏!
如果不是他們仗勢欺人,生生拆散了良平和我,事情不會發展到今天這步,懷燦更不會挨這六道刀傷!
事到如今,這事真到了兩清的時候,我反而不想兩清了!
從始至終、她們都未對自己的行徑表示過歉意,更何況,還直接把懷燦砍到了搶救室裏!
誰不是人生父母養的!陳懷燦的父母為此哭了多少,他們知道嗎?這祖孫兩人為所欲為,良心就不會痛嗎?
“葉婉。”那頭,懷燦悠悠的叫我的名字,語氣有種釋然。
“嗯?”
“陳雨玫沒了良平家的把柄,你就好好的和良平在一起吧,別嫌他結過一次婚,這次可真要抓穩了。”
傻瓜!同是姓陳的,陳懷燦怎麼就傻得這麼離譜呢!
我沒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什麼滋味都順著心口湧了上來,胸腔緊得難受。
我拿著手機,步履維艱的走到臥室,機械的往床上一倒。
“聽見我說什麼沒?葉婉。”
“聽見了。”我聲音小的,跟蚊子扇風一樣。“懷燦,時間不早了,你身上有傷,要好好休息。明兒個下班我就來看你。”
“不用……”聽筒裏,那人笑了一聲,卻笑得十分不自然,“我爸我媽在這兒守著我呢,他們可不待見你了,你還是別來了,去找良平吧。”
“你管我來不來!我就來,好好歇著吧,明天等我好菜好飯侍奉。”
我說完,就把電話給掐了,心煩意亂的很,直接關機。
腦袋裏暈眩著,翻來覆去都是懷燦被人追殺的畫麵。
他這麼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恐怕是第一次被人拿刀威脅吧?
刀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會否也覺得疼痛難忍,屈辱難當?
會否也覺得孤獨無助,又或是在思考這一切值或者不值……
他醒來,發現我不在病房裏,一定失望透了吧。
胡亂的想著,兩天都沒合眼的我,終於迷迷糊糊的睡去。
天亮,光線透過蔓綠色的窗簾射在臉上,我在夢裏夢見懷燦遇襲的場景,本就睡得不算安慰,陽光一照,我用不了多久就醒了過來。
打開手機看時間,卻跳出一連串的短信,全是良平發過來的。
“葉婉,還沒起床嗎?”
“葉婉,看到短信回複一聲。”
……
……
“葉婉?你在哪?”
“葉婉,你怎麼了?”
我一看時間,已經正午十二點了……曠工半日,我求求情也還說得過去。
不過良平昨晚就發過來的兩條訊息,我直到現在都沒回……
我趕緊一個電話回撥過去,電話連“嘟”聲都沒聽到,立馬就被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