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選擇將鏡子沉池,隻要與王安坐船到池麵上就好,何苦用冰承載鏡子,既然用了冰,為什麼後來王安又巴巴的撐船跑到了池麵上去?”
“你可記得那宮女說過,王安不會使船也不會水?”
“哦!”
“而芸娘的眼睛,你覺得她能使船嗎?”謝瑤環一挑眉,“所以隻有用冰啊!”
“那王安為什麼最後又跑到了池麵上去?”
“因為這裏是太液池的西池,而水往東流!”
“啊,我明白了!”薛子規一擊掌,“冰隨著水流走,可能冰並沒有按他們所想在池中央化掉,而是要漂到東池去,那一夜,有人在東池曲水流觴,若是任冰漂走也許就會被人發現,所以王安不得不駕船去劫下那塊冰,可是沒有想到還是被人發現,所以王安不得已跳到了水中撲碎了冰塊!”
“別人還以為他是在撈鏡子,可是其實他是在拚命把冰打碎讓鏡子沉到湖裏。當別人從蓬萊島駕船趕到的時候,變得細碎的冰塊已經已經向東流走了,隻剩下王安在水中撲騰,這太液池最深處也不過幾米,即使他再處心積慮的將鏡子沉湖,可是既然已經知道地點了,在水性好的人麵前,撈起一麵鏡子還是難事嗎?”
“原來,這竟然是一場陰差陽錯!”薛子規哭笑不得。
“是啊,本就是一場陰差陽錯,誰知道竟然惹出這麼多的事端來!”一直沒有出言的芸娘此刻才出了聲,她頹頓的坐到了地上,“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若是命該如此,就莫強求。小姐在強求,夫人在強求,我也在強求,若不是我一心想要那鏡子沉在這西池裏,慢慢的隨它去,也許鏡子早就沉到了池中,不會橫生出這些事端了。”
“你為什麼想要這鏡子一定要沉在西池?”
“無極之海有神山,上下周旋三萬裏,山間相距七萬裏,其上黃銀為宮闕,珠釺之樹遍叢生,三山無極彙集處,日月沉浮於其中……”
“咦?你如何知道這首詩。”薛子規和謝瑤環聽到從芸娘口中念出這首詩,兩人同時瞪大了眼睛。
“三十年前,這是宮中大家都知道的歌謠啊!那時先帝非常迷戀求仙煉丹,連帶著太液池上三仙山也倍受人尊崇。”芸娘指著池中央的方向說,“那裏,不就是神仙住的地方,人說許願皆是靈驗的,我希望小姐來世康樂,不要再與這帝王家扯上幹係了。”
“三山彙集處,哈!原來如此。”謝瑤環以手撫額苦笑,“我想我知道陛下那手卷上的意思了,原來,秦鏡也在那裏!”
(九)
“姑娘說秦鏡也沉在太液池裏?”薛子規愣了愣,好像有點恍惚,“不對呀,那秦鏡是如何從這蓬萊閣中被帶出的?怎能突然就跑到太液池中去了?”
“其實,你不覺得無論是秦鏡的失蹤和此次的明鏡出湖,都有異曲同工之妙麼?芸娘,是洗衣的宮女,她用盆來搬運冰和銅鏡,而當日在這蓬萊閣出入的人中也有洗衣的宮女。”
“姑娘認為當年秦鏡就是被洗衣宮女用木盆帶出殿外的?但是她們走時鏡子還在……”
“你能確定那就是秦鏡麼?那種尊貴之物,豈是尋常侍衛能夠湊到跟前去看的,你能肯定侍衛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