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術給她看。
隻是,這樣的時光,真的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
那個晚上我看著她入睡時皺起來的眉頭,忽然就覺得很難過。我第一次覺得我一點也不了解夕月。一點也不在乎她。這十年來,我一直以為她和我在一起是安好的。我一直以為隻有我一個人是寂寞和委屈的。但她呢?那些她和星朽在夜裏仰望星空的時候就不覺得寂寞麼?那些她午夜夢醒時我不在身邊的時候,就不覺得難過麼?那些我被<劍閣>裏的孩子欺負,罵作怪物的時候,她就不覺得難堪麼?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她是不是也會夢到那些死去的人。是不是也會不安和絕望?我甚至沒有問過她,她會做怎樣的夢境。
每次我夢醒的時候,都是她來安慰我。我都忘記了她還比我小兩歲。
一想到這些。我的心底就有著大疼痛,大苦悲。原來,我真的忽視了夕月了。忽視了這個我曾經發誓要用生命來保護的人。
我坐在馬車裏,不斷地施展著【指尖花開】。那些妖豔的花朵,全縈繞在她的身邊。
這時候,我聽見姳澈在車外說話的聲音,她說:“王,我在這裏。”
“姳澈,和我一起守護我的妹妹,好麼?”我很小聲地問她。
☆、王位
“姳澈,和我一起來守護我的妹妹好麼?”我問的很小聲。
哀傷的聲音散落在車廂裏。然後被馬蹄趕路的時候踏碎。還未傳遠,就已然湮沒。毫無蹤跡。
許久,四周除了馬蹄聲外,一片寂靜。在我快要以為是她沒有聽到我的話的時候,她才緩緩說道:“王,您說的是真的麼?”她的聲音裏有被壓抑了的歡喜。
我隔著馬車的車廂,卻像是能看到她在黑暗裏微笑起來的樣子。我說:“是的,我將娶你為後。”
然後我恍惚聽到花開妖嬈的聲音,她似乎輕輕唱起某種我所不知的古老歌謠。那歌聲溫軟而空靈。我覺得在那一刻,我是少有的心安與清明的。
那一夜,我和姳澈就那麼隔著車廂小聲地說話。四周是紅蓮的幻花,和清冷的龍涎香氣。在夕月微皺的眉頭與沉穩的呼吸聲裏,我和她一起說到了天亮。
第二天,我們一行人都停在了南風之都恢宏的城門外。四周是歡呼著的子民。他們全都微笑著,呼喊著我的名。
我看見我的父王一襲紫色的華麗冕袍,站在高高的城牆上。那堵我離開時殘破不堪的城,已經被完全的修茸一新。比以前的更加雄偉和壯麗了。在他的身邊站著夕月的母後,都城裏的貴族王公,以及因我而被廢棄王位的兄長。
我走進城池的時候,我的父王,剛好下來。他仍舊如同十年前那般的粗獷和堅毅。輪廓分明的臉上掛滿了笑容。他在滿城的人群中舉起我的手,然後他驕傲地宣布道:“清落王儲,將在兩年後的成人儀式上,由我們的帝皇為他加冕為王。”
人群裏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他們都在為我獲得這樣的殊榮而驕傲與自豪。我清楚地知道被帝皇加冕意味著什麼,隻是我忽然一點也不想要那樣的東西。
我沒有說話。隻是回了頭,剛好看到姳澈黯淡下去的眼神。
我就那麼覺得心底一陣刺痛。我們就隻能這樣麼?我小聲地問自己。
在被人群簇擁的那一刻,我很想回去。回到我的小時候去。回到那個戰爭還未爆發,我和夕月仍在南風之都的時候。我想回到,那個有霧的清晨,那個我的母後讓我做王的清晨。我要告訴那個總是孤單無立的孩子,其實你是不應該想要做王的。我要告訴我的母後,其實你錯了。做王是能得到很多,卻再也得不到我的幸福了。
被帝皇加冕過的王,將來都是要娶帝國公主為後的。而我,卻一點也不想要那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