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喪期,禁止飲酒作樂,也因此酒肆勾欄都關著門停著業。宋元恒繞過緊閉的正門,從側門邁入聽琴軒。
“姑娘,小公爺來了!”
一回去,翠兒就扯著嗓子,喜氣洋洋地吆喝著。
宋元恒腳才剛邁進房門,就見一婀娜嬌軀帶著一陣香風撲了過來:“冤家,你還知道來看人家?是不是百花樓、麗春院的那些妖媚狐子,迷得你神魂顛倒,把人家都忘個幹淨了?”
嬌滴滴的聲音仿佛能掐出水來,柔情款款之中含嬌帶嗔,小粉拳捶在胸口,一點力氣沒有,反倒是能捶得人骨頭都酥了。
“好了好了,這不是來給你賠不是了嗎?”
宋元恒笑眯眯地在她臉上掐了一把,翠兒及時地把胭脂送了過來:“姑娘,這是小公爺給你帶點禮物。”
“盡會拿這些東西哄我。”聽琴嗔怪地瞪了宋元恒一眼,不僅沒半點威力,反倒像在撒嬌似的。
宋元恒痞笑:“你不就喜歡小爺這樣嗎?”
聽琴抿唇一笑,對翠兒道:“去準備幾個小菜,再把我那壇醉千紅拿來……”
“不必了。”宋元恒擺了擺手,“我來聽一會兒琴,很快就走。”
聽琴錯愕一瞬,回過頭來,看向宋元恒,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可是奴家哪裏惹小公爺生氣了?”
“沒啊?”宋元恒心情還挺不錯的,聽到這話有些納悶,“怎麼這麼問?”
“小公爺已經兩個月沒有來過聽琴軒了。”聽琴說著,挺委屈。
有那麼久嗎?
宋元恒完全沒印象。
聽琴繼續道:“且小公爺從來不讓奴家伺候您過夜……”
即便他留下來,也會讓她住到別的屋子去。
那會兒他幾乎天天來,也幾乎天天留下,人人都說她是唯一能把宋小公爺留下來這麼久的人,卻從不知她強撐笑臉背後的苦楚。
都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怕的是她們這些風塵女子動了心,可人家不過是玩玩而已。
那便也罷了,總歸兩人好過。可哪像他宋小公爺一樣,一邊對著你好,讓你忍不住想要靠近,一邊又豎起隔牆,將所有人隔絕,真真比戲子還無情。
宋元恒突地沒了心情,轉身便走:“這琴還是改日再聽吧。”
“小公爺!”聽琴連忙拉住宋元恒的袖子,有些慌了,“奴家就是說句玩笑話而已……”
這段時間她也被折磨得發狂,聽到他迎娶新月郡主,聽到他被退婚,喜怒哀樂全部都被他主導。這一見麵,她心頭欣喜過望,一沒控製住情緒,便失了分寸。
宋元恒揮了揮袖,將她的手甩開:“你逗小爺開心,小爺也讓你開心,這不就行了嗎?何必那麼貪心不足呢?”
說罷,不待聽琴再說什麼,快步出了房門,很快不見身影。
“小公爺……”
聽琴癱坐在地,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不會再來了。
是啊,知畫姐姐不是早就提醒過她了嗎?
“小琴啊,宋小公爺這個人,就是圖個樂而已。別看他天天浪在花叢中,卻是個片葉不沾身兒的主。這種人,多情,也最無情。可以把你捧在掌心,也能絕情把你摔下地獄,說翻臉就翻臉,絕情得很。你啊,別陷下去,好好地彈你的琴,說幾句好聽的話哄他掏銀子,各取所需,也便罷了。若是有其他奢望,到時候可有你好受的。”
太子喪期,禁止飲酒作樂,也因此酒肆勾欄都關著門停著業。宋元恒繞過緊閉的正門,從側門邁入聽琴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