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是養在深閨的女子,除了爺爺父兄,見得最多的也就是家中下人,何曾被男子靠得這麼近過?
宋元恒說話又沒個遮攔,那些話語這般露骨,聽在蘇月耳中,隻覺得那一字字全變成了撩人的火焰,燒得她臉頰發燙,神智發暈。
“宋小公爺,求您不要再說了。”
“不好意思啊,我見到你之後,一時抑製不住心裏洶湧澎湃的感情。”宋元恒退開了一步,一雙桃花眼帶著笑帶著魔力,“不過話說回來,你害羞的模樣,真是可愛啊。”
蘇月抓緊衣角,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要跳出胸口了。
怎麼……怎麼可以對一個未出嫁的女子,說這種撩撥人的話語?
宋元恒瞧著恨不得將頭埋在胸口的蘇月,勾起唇角輕嗤一聲——所以除了那位和子淵“狼狽為奸、天作之合”的蘇二小姐,又有誰能抵擋得了他這般柔情蜜語的攻勢?
“啊,你這裏有酒啊,正好我有些饞酒了,能給我喝一口嗎?就一小口就成!”宋元恒佯裝才發現那壺酒的樣子,抓起酒壺就準備往嘴裏灌。
蘇月正扭捏嬌羞呢,一聽這話嚇得臉上紅暈一下子褪了個幹淨,慌忙地去搶酒壺:“不行,這是給別人準備的,不能喝!”
宋元恒轉了個身,準備著強搶,可瞧見蘇月那般緊張的樣子,又不由歎了口氣:“行吧,雖然有些饞酒,卻更見不得美人兒不高興的樣子。”
蘇月聽著這話,心頭“砰砰”直跳。
宋元恒將酒壺放回托盤裏,唇角一勾,衝著蘇月揮了揮手:“本來還想多待一會兒的,不過煜王殿下找我點事,就先走一步啦,小美人兒,有緣再會喲。”
“哎……”
蘇月上前一步,還想說些什麼,宋元恒卻來也快去也快,眨眼就沒了他的蹤影。
金玲早在一旁看呆了去:“小姐,那宋小公爺,是對您有意思嗎?”
“不要胡說。”蘇月紅著臉,雖緊抿著唇,卻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轉瞬她便收了笑意,接過金玲手中的托盤,親自端著,朝關押蘇懿的閣樓走了過去。
不管如何,有些事,她必須去做。
不遠處,宋元恒將掉包的酒壺扔給洛英,雙手抱臂,哼哼一聲:“知道小爺這叫什麼嗎?”
洛英笑嘻嘻地道:“將功折過。”
宋元恒頓時跳腳:“什麼將功折過?小爺這是以怨報德!以怨報德!回去告訴你家爺,今日他對小爺的所作所為,小爺不會那麼輕易就算了的。”
洛英有些苦惱地道:“怎麼辦?咱們爺剛剛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呢。”
宋元恒一聽這話,頓時不自在起來:“那什麼,小爺想起還有什麼事沒做,若是子淵找我,你就說我回家了啊……”
洛英掂著手中那壺酒,笑了笑:“放心吧,小公爺,您的話一定帶到。”
蘇懿這邊,那萬安伯的三女兒好像學聰明了,無論蘇懿如何出言相譏,她都紋絲不動地待在二樓,不往樓下挪動一步。
這可不妙,蘇懿目光移向林婉怡:“你還跟她說什麼了?”
林婉怡聳了聳肩:“沒什麼,隻是提點了兩句而已。你給我的感覺不怎麼好,怎麼說呢?有點同類的味道。如果此刻是我被關在籠子裏,那滿腦子想的肯定就一件事——如何出去。想來你三番兩次出言相激,誘人接近你,就是這個目的吧。”
那萬安伯的三女兒讚同點頭:“還是婉怡姐姐聰明,一眼就看破了你的詭計。”
“所以說……”蘇懿指了指林婉怡,又指了指她旁邊的萬安伯三女兒,“你和她們是一夥的咯?”
“那可不是,”林婉怡道,“我隻是被她們抓來偽造字跡的,不過現在有更好的選擇了,我自然也就沒用了。”
“沒用了還不好?”蘇懿沒明白林婉怡的邏輯。
若沒什麼大利益大恩怨的話,那萬安伯的三女兒是斷然不會冒著風險去得罪壽康伯府的,如果用不著林婉怡了,自然就會把她給放了。
林婉怡輕輕一笑:“是呢,是挺好。可是我想留下來看看,接下來她們會如何對付你啊,如果沒有一點利用的價值的話,我哪有機會堂而皇之地站在這裏呢?”
蘇懿一聽這話算明白了,這林婉怡沒和萬安伯三女兒她們一夥,卻也絕對沒打算幫她。她就是純粹站在一旁看熱鬧的!
嗬——
想看她的熱鬧?行啊,她就讓她一次看個過癮!
“吱嘎——”
門從外麵被推開,蘇月端著裝著酒壺的托盤,姿態婀娜地慢慢走了進來。
蘇懿看著她,毫不意外。
萬安伯那三女兒瞧見蘇月,欣喜地拍手道:“好戲總算要開始了,蘇月,那可是你妹妹啊,可別心軟了喲。”
“心軟?”蘇月冷笑。
她恨不得將蘇懿千刀萬剮、萬箭穿心才解恨,又怎會在這種時候心軟?
“來人啊!”她招手,喚了幾個丫鬟來,在打開鐵籠門的一瞬間,便衝過去摁住了蘇懿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