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獲覺得這姑娘說的不對。
既然都說是目無法紀了，那眼裏自然是沒有律法的。雖然這話確實頗有氣勢。
不過這紅衣少女來勢洶洶，氣場也不俗，但終歸隻是震懾住了一瞬間。下一秒，場上還是該廝打的廝打，該互毆的互毆，該叫罵助陣的也還在那嚷嚷。實在很不給麵子。
秦獲也感慨，看來這無鋒城官府確實是沒什麼威懾力。
那位少女捕快急了，想用把他們分開，結果實在要勸的架太多，也不廢話，直接和他們打在一處，融入了混戰之中。還別說，槍勢迅猛，越戰越勇，隱隱有著勸架不成就把在場的全打趴下解決矛盾的態度。
“嘖，這閨女可真是好大的膽，這場麵也敢瞎摻和。”
正在這時，隻聽身後一聲感慨。秦獲回頭看去，旁邊好幾個人也聽到了這聲，同樣扭頭。
雖然像是提了個輩分，但那竟也是個少年，長相至多不過十七八歲。他懶懶散散的垂著眼，穿著天藍色的短褐，背上背著把劍。此時他抱著手臂，手上還拿了個糖葫蘆。剛說完話，他就抬起手，咬下一顆吞下肚。仔細看，他的瞳孔顏色比起常人頗淺，有些像是灰色，更顯得漫不經心。
這人竟還真和看戲一樣，還吃起了零食。
“怎麼說？”一旁又有人忍不住問道，“小兄弟，你又看出了什麼門道。那姑娘，不是占得上風？”
“對啊，我看那幾個大漢被她打的沒有招架之力的，可是連連敗退呢。”
灰瞳少年聞言，抬起頭，視線掃過幾個問話的，詫異道，“我說大哥大姐，這裏好歹也是千光會的駐地，先別提他們這邊的高手不少，又是自家地盤，遲早有人來接應，就算是千裏迢迢來挑事的渡山盟也不可能是白白來挨揍的，這外援要是到了，就這玄靈階起段的小姑娘能翻出什麼風浪？”
感情這廝也是個高境界的靈修。秦獲暗想，畢竟他也知道，要看出人的境界，觀察者需要比被觀察者的境界一致，或者更高。
“無鋒城這幾個地頭蛇勢力，吸納了大部分想要在本地站穩腳跟的散修。”灰瞳少年悠悠歎道，“荒石破碎前散修修煉難如登天，多半到玄靈階就算強者，吸納的也多是停留在黃靈階的半吊子，主要靠時不時能爆發一下的肉搏。而八年後的現在，這些年來，一個個的境界確實升的飛快……嘖，恐怕再來個幾年，恐怕就是''地靈階不如狗，玄靈階滿地走''咯。”
“玄靈階……和黃靈階相比，強在哪？”秦獲忍不住提問。他早有這個疑問。在山寨上他也不是沒打敗過玄靈階的修士，包括那個所謂的天縱奇才耿風華，一些仗著有點修為上山想要占地方的小毛賊，甚至包括自己那至今還不知道實力究竟如何，以前有沒有讓著他的兄長宋鷹。單純看前二者，連他修煉天賦不佳，八年僅僅到了黃靈階合境的三個鬱成陽都能輕鬆打敗。
可到了無鋒城，似乎人人都覺得玄靈階相當不凡，可堪大用。
灰瞳少年挑了挑眉，“這可不好說。”
正當秦獲等的以為他不太想說了的時候，少年又眯了眯眼，吃掉了最後一顆糖葫蘆，擦了擦手才斟酌好了語句，接著給他講。
“眾所周知，八年前的破碎是所謂的‘靈氣複蘇’，給天下蒼生修行靈力開了方便之門。靈在體外為氣，而體內走過循環便成了人的力。但力也有所不逮，玄靈階以下，靈力是不穩定的力量因素。玄靈階以上，靈力相當於自己的另一個器官，增幅你原有的力量，或者幹脆直接從身體裏生發出來，作為無形的‘副肢’，或者武器。有武器但本身沒有武力，再怎麼樣的增幅也無濟於事。”
聽到武器，秦獲又想起了自己袖裏的丹丸。
“這就分為兩種情況。有的人持有這種的鋒利武器，卻隻會拿它端茶倒水；有的人即使把它當柔軟的藤蔓，也能偶爾勒住敵人的咽喉，一擊斃命。”少年挑挑眉，“玄靈階及以下皆是如此，隻是操控程度的區別罷了。本質上靈力隻是一種途徑，低境界下終究幹涉不到本身的武力，隻有善用才能強大。唯有到了地靈階，才能真正產生天翻地覆的差別。”
“可這姑娘槍法看上去不錯啊？”旁邊又有人質疑。
“你總不能指望兩個地頭蛇勢力的人物，都比不上一個自幼習武的少女吧？”灰瞳少年努努嘴，把手擦幹淨了，又把棍子扔了。“你們看，這不就來了嗎？”
他說的沒錯，確實有幾個人加入了戰局。
“小兄弟，這幾個人的修為……”
“玄靈階合段兩個，玄靈階轉段四個，一邊三個，其他都是嘍囉。”灰瞳少年沒有絲毫的猶豫，顯然是一眼看出了異樣，“其他應該是湊數的……哦，有個玄靈階起段的，不過看起來很弱，大概是不管打架，拉來湊高階的人頭充數的。”
那這灰瞳少年又是什麼境界？
秦獲的好奇心貌似沒有消失過。
果然，戰局大變。那紅衣少女魏瑤顯然完全無法招架新來高手的攻勢，開始節節敗退。甚至臂膀上被劃了一道口子，有些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