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不止……”他甚至沒有念到最後一句,猛然睜開了眼。
豁然開朗。
不過一刻鍾,站在門前的隻剩陳煜和傾歌兩人。
“雖然儲蓄的量實在有限,最高也隻能達到玄靈階,但這畢竟已經是最好的代替方法了。”陳煜咂咂嘴,“我也沒想到。這玩意兒我都快做好陪我躺進棺材板子裏的準備了,也有送出第二顆的時候。”
傾歌笑著搖頭。
“我方才沒有發覺,這小的也不賴,煉體看上去做的不錯。也是怪才。”陳煜看了看地板磚上龜裂的痕跡有些肉疼,扭頭看向傾歌,“這是你們去何門何派偷來的苗子?還是哪家氏族流離失所被撿回來的子弟?”
“都不是。不過陳老,我本想說帳算在雪雲閣上,反正我們老板最不虧待人才。也沒想到,您說要送竟然是真心實意的。”傾歌奇道。陳煜向來最看重報償因果,雖然本身憑借煉丹之術頗有家財,並不缺錢,但從不吝嗇於在街上替孫女買玩具時討價還價,到集市裏買菜時和貪心些的農戶爭執缺少的斤兩。他人一分我不多取,我輩一厘彼不多得。這向來都是他為人立身的原則。
“我也是有所求。”陳煜也不意外,抬了抬眼皮,“那小的雖特別,但我看不出門道,自然也沒法多考慮。但那大些的,我很看重。”
“您是要收徒?”傾歌同樣不意外。
“不是我。”陳煜看向她,淡淡嗤了一聲,“我早說了,從此隱居不問世事。等我孫子孫女長大了,萬一哪個有點天賦,說不定我才能重當一回師父。”
“那是……”
陳煜看著她,傾歌瞳孔一縮。
“那是那位要收徒?”
“他也需要個傳人。若是能夠做到知根知底,不留後患,可以考慮先旁敲側擊一下。”
“宋鷹確實有些學識,靈力操縱也頗為精確,但如果是要做那位的衣缽傳人……”傾歌的眸光閃爍不定。
陳煜從袖子裏掏出一物。
傾歌定睛一看,那是一張紙符。
“這是……覓靈符?不對,有些地方完全不同。”傾歌接過紙符,仔細觀察。
“符籙與陣法不同,隻要有能承受相應力量的符紙,不需要其他靈材的搭配和處理。但凡是個靈修,繪符時依葫蘆畫瓢對照古籍進行模仿即可完成,隨後隻要灌注靈力即可使用。但前提條件是有模仿的材料。”陳煜看著那符紙上線條流暢的紋路,“這張符同樣是用來引路,但巧妙的融入了一點儲存靈力的渠道……隻要毀壞這張符紙,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角落,儲存的靈力便會自動擴散,觸動符紋運轉。”
“你是說,繪製這張符紙的人把覓靈符的圖案改進了?”傾歌愕然。
“能做到這樣的人,還隻是玄靈階合境。”陳煜苦笑,“我當初要是在這方麵有這等天賦,也不至於入門便走了一條沒有任何向導,僅憑古籍和碑文推斷才能延續的路。若不走這條路,我大概也能和他……和那個人一樣了。”
丹道凋零,並非一時。
“宋鷹……”傾歌沉吟一會兒,“那他確實不錯。”
“這符紙不是他自己交給我的,而是他那沒有靈力的弟弟。”陳煜有些感慨,“我倒以為我做的隱蔽,沒想到竟露了馬腳,被這麼一個小子察覺了目的。不過,也算沒有錯失良機。”
“若是我沒有猜錯,這圖案也是那宋鷹為了秦獲而改進的。無需靈力便可催動符文,以前這或許算是香餑餑,但在如今對於幾乎任何他人而言,都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傾歌走出房門,望向天際,“……這倒是有因有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