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走到書桌前將雜誌拿過來,一本本地翻找剛剛說過的論文,又順口為胡醫生和郭雨佳介紹。

胡醫生聽說郭雨佳是專業翻譯,就笑著說:“能給我一個電話嗎?我有時看外文雜誌時遇到很多從句的情況,就很難正確理解其中的意◎

“那就借你吉言吧。”

文清送郭雨佳走的時候,小胡也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陪著她們到了電梯間。文清想了一下說:“小胡,現在太晚了,雨佳一個女孩子出門我不太放心,不如我在病房值班,你替我把郭雨佳送到醫院外,幫她打好車再回來吧。”

“好,文師姐你就放心吧。”

過了一會兒,小胡回來了,向文清彙報,“人已經送到了出租車上。”又說:“文師姐,你真體貼,師弟忙得沒時間交女朋友,就把這麼漂亮的女孩帶到科裏來了,給我創造機會。”

文清一直對胡醫生的印象非常好,科裏很多人都不知道,胡醫生的父親是市裏一位重要的領導,文清偶然間得知後也被他要求不告訴別人。

雖然是官二代,但從胡醫生身上一點也看不出來,他在科裏就是一個很普通很勤奮很努力的年輕醫生。雖然在手術技法上有所欠缺,但他有時幾天幾夜不回家,遇到手術就主動要求參加,經過以勤補拙,現在完全達到了科裏的要求。

胡醫生雖然開玩笑說經常在科裏忙得昏天黑地,沒時間去交女朋友,但文清想以他父親的身份,想給他介紹女朋友的人一定不少,可是他卻一眼看上了郭雨佳,這也是緣份。

“我能幫的也就這些了,剩下的就預祝你能成功吧!”

文清向小胡擺了擺手,進了自己的休息室,她看了一下時間,還不到十一點,知道謝鋼不能這樣早就睡,就給他打了個電話。今天畢竟是結婚登記的第一天,雖然工作都忙,沒法在一起卿卿我我,但還是有不同的感覺。她剛剛不好意思當著郭雨佳的麵說什麼,現在總要補回來。

說了一小會兒悄悄話,文清舍不得再耽誤謝鋼的時間了,他已經耽誤了一白天的時間了,就說:“你去工作吧,早些睡!”放下了電話。

文清原想看科裏情況,如果能有機會就與謝鋼正式慶祝一下,可是事與願違,接下來的一周多時間差不多是文清進骨科以來最難熬的時光。

與科裏發生糾紛的那位病人第二天做了開窗引流術,但術後病情一度好轉後又加重了,於是矛盾變得更加嚴重。恰好這個病人的一個親戚在省城電視台工作,結果媒體介入了。

文清看了報導,從醫學角度看來有失偏頗,但是畢竟學醫的人是少數,輿論導向的力量非常之大,醫院和骨科受到了巨大的壓力。而且作為這例手術的術者,高主任也承擔了很大的衝擊,他從醫這麼多年的聲譽受到了影響。

科內的正常工作完全被打亂了,每天都有很多記者前來采訪。雖然骨科的醫護人員不負責任何接待工作,但這麼多人的到來本就是嚴重的幹擾,更何況還造成了極壞的影響,文清做為總住院醫也接受了一個任務,每天向院裏提供病人病情變化的彙報,以供醫院與病人家屬及媒體進行交涉,這要求她必須準確地做出描述,而且還要有預見性地提出病情發展方向。

很快,病例進入了醫療糾紛的審理程序,文清依舊負責提供醫療文書工作。在接下來的周六,她一直守在醫院。鑒於科內的情況,文清嚴禁謝鋼過來。

巧的是謝鋼也非常忙碌,他親自帶著人白天談判,晚上則修改方案,每天隻能睡幾個小時。於是他們第一次連續七八天沒見麵。當然原定去見謝鋼媽媽的計劃也推遲了。

再一個周末到了,事態有所緩和,文清和謝鋼約好,把上周應該做的事情補上,去看謝鋼的媽媽。

一早,他們就驅車向鋼都開去,路上,謝鋼問:“你們骨科的那位病人情況怎麼樣了?”

“還是不太好,看樣子有可能發展成為慢性骨髓炎。”文清說:“若是病情依舊惡化下去,威脅到生命,就有可能需要截肢。”

“我當時骨折是不是也存在著這樣的風險?”

“理論上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