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著煩惱著熬過了一天,蘭馨站在天台看著滿天繁星,終是拿出了一直放在口袋裏的手機。
說來可能很可笑,蘭馨不曾在蜻蛉離開的時候給他打過電話,兩人每次的通話都是由蜻蛉開始。蘭馨固執地認為這樣也可以算作給予蜻蛉的自由——她不願成為他的包袱,於是她不打擾他的自由。
可是這一次,她像是支撐不住一樣,她變得迷茫。
電話“嘀——嘀——”的聲音完全跟不上蘭馨的心跳,她急切地想要聽聽那個人的聲音。接通的那一刻她幾乎要將心提到了嗓子眼發出連自己都不敢置信的聲音:“蜻蛉!”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這是一句迫不及待的呼喚,卻沒有明確的原因。
“哦。蘭。”
沒有驚訝,沒有欣喜,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回應,甚至聽不出笑意。
這聲音讓蘭馨不寒而栗,她不敢相信一般地又一次重複:“蜻蛉。”
這一次比剛才那一聲平靜好多。隻換來兩個字:“怎麼?”
心髒像是被扔進了冰水裏,止不住地讓蘭馨抽了一口氣。明明知道電話那頭的人不可能看到,她還是選擇停頓片刻後笑著回應,把想說的話全咽全進肚子裏,她說:“啊,其實沒什麼,就是有點想你了。”
“是嘛。”
隱隱約約,有些拚圖兌在了一起,讓蘭馨似乎可以理解現在蜻蛉的態度。
起初是她先向蜻蛉坦白了自己看到殘夏記憶的事情,她表示傷心,她表示感激,她想要為殘夏做些什麼。
然而,她也知道有些事情自己的不能、不應該觸及,尤其是在看到了那個夜晚殘夏和蜻蛉的對話後,蘭馨覺得自己需要更加的小心。她反反複複地想著不能讓蜻蛉感到不安。
——雖然對不起殘夏,可是,蜻蛉更重要。
然後在她還沒有想清楚的時候,蜻蛉突然一伸手將她推了出去,他對這件事表現出一種豁達和不在意,他向蘭馨表示出一種安心和托付——他給了她唯一的一個選項:“替我守護他。”
——誒?要這樣嗎?這樣可以?
不是不曾懷疑,不是沒有驚訝,可是蘭馨仍然選擇了信任,選擇了同意,既然蜻蛉已經選擇了這樣,那麼,蘭馨要永遠地支持蜻蛉。
可是現在啊,她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懷疑。
身子晃晃悠悠有些站立不住,蘭馨出於本能地向身旁的欄杆靠過去。
不是不能理解,一步一步,都能理解,卻無法接受,麵對隻有“是嘛”這兩個字的回答,蘭馨不能接受。要怎樣,才能心甘情願接受這樣敷衍的回答。
緊握住手機,蘭馨想要解釋,張開嘴巴卻隻能呼出空氣。
——隻有你才是最重要的。除了你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沒有,拋棄同情拋棄感激我可以做一個壞人。
——隻要還有你蘭馨一切都可以舍棄。
——可是,這些話,要怎麼樣說給你聽?
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蘭馨突然覺得自己真是自作自受,彎下/身子的時候眼前倏的有銀光閃過——那是蜻蛉臨走的時候親手戴在自己身上的項鏈。
蹲在欄杆旁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