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第七章 2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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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在階級社會中,每一個人都在一定的階級地位中生活,各種思想無不打上階級的烙印。『可*樂*言*情*首*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出於汙泥,怎能不染?老子革命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就是基本如此!

對於出身壞的,我們的態度是:要革命的站過來,不革命的請滾蛋,反革命的叫你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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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那些地主資產階級老爺少爺們向隅而泣吧!讓他們去暴跳如雷吧!讓他們去膽顫心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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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華附中紅衛兵

讀完這篇文章,胡雯娜隻覺得渾身冰冷。她知道,這回百分之百難以逃脫了。

但現實比她想象的更為殘酷。

有天,剛“早請示”完畢,革命委員會籌委會通知馬上召開揭批大會。一進入會場,胡雯娜就感到氣氛異常。果然,隨著籌委員主任的一聲號令,剛才還坐在台下的幾個革命群眾就被人反剪胳膊押到台上。她正吃驚間,一聲斷喝驟然響起:把地主資本家小姐、反動軍官太太、作風敗壞的流氓胡雯娜押上台來!不知何時,她身後已站著兩個女紅衛兵,聽到號令,反剪胳膊以標準的“噴氣式”姿勢把她押上主席台。前麵兩項罪行她有思想準備,女流氓,她做夢也沒想到這個罪名。霎時,屈辱、憤怒攫住了她,她想起了剛強的鳳翔,不顧紅衛兵的毆打,拚命地掙紮著抬起頭,高聲呼喊開了:造謠,造謠,造謠可恥!她的臉頰由於激憤,漲成了青紫色,嘴角流出了鮮血,但她還在不斷地嘶喊著,哪怕舍去性命,她不能忍受清白遭到玷汙!

會議不得不臨時中斷,她這個囂張的反革命暫時被押解下去,但缺席批鬥仍在進行著,而揭發批判她的人正是那個口口聲聲“胡姐”的大劉!

“……這個地主資本家的小姐,頑固堅持資產階級立場,散布反動言論,向往資產階級生活方式。作風輕浮,賣弄風情,勾引異性,把辦公室變成了賣笑場所。作風敗壞,居然和有婦之夫逃亡地主分子亂搞男女關係,影響極壞……是可忍孰不可忍!氣焰囂張,頑抗到底,必將被革命群眾的鐵拳砸得稀巴爛!”

這哪是人話!被押在隔壁房間的胡雯娜氣壞了:天下哪有這種沒有心肝的人啊!她切實感到人的可怕。人啊,如果少了良心,那麼,就是比豺狼還要凶殘、還要可怕的動物!

但更大的羞辱還在後麵。

從第二天開始,她就被關押起來,被強行剃了個陰陽頭。隨後,脖子上又被掛上一雙破鞋,和其他一些牛鬼蛇神遊開街了。奇恥大辱,亙古少見!她幾乎要崩潰了。但是,當她想到鳳翔,想到了他們之間“心”的約定時,又打消了自殺的念頭,她要等到洗刷自己恥辱的那一天!

作風問題總是能吊起一些人胃口的,何況,是那麼漂亮的一個女流氓。因此,每次遊街時,他們這一路遊鬥隊伍總是紅火異常,吸引著眾多的圍觀者。“心中沒冷病,不怕吃西瓜”。如此一兩回後,胡雯娜想通了,她要活出自己的尊嚴,活出自己的氣概!她不再畏畏縮縮,索性,她仰頭挺胸麵對這一切了;索性,她嘴角含著輕蔑的冷笑對待這一切了。隨後幾天遊街時,她竟意外看到老光棍,意外聽到了老光棍不斷向圍觀者說明真相,為她辯解。這時,說一句真話多難啊,為了這幾句真話,倔強的胡雯娜終於忍不住流下了熱淚……

也許因為大規模的揪鬥之風幾乎失控,上麵下了緊急通知:不許轉移鬥爭大方向!胡雯娜那種夢魘般的奇恥大辱遊鬥生活才結束了。但是,幾個群眾組織頭頭還不放過她,一次次不同的專案組主審官總詢問著相同的問題。

可能是胡雯娜太美貌了,一些“審判官”看似道貌岸然,實則是以一種低級趣味對待她的。有次,一個“審判官”逼她承認和鳳翔在校長辦公室胡搞,在她多次否認仍不被放過時,她氣憤地大聲喊道:“就是我不要臉,我想把我給人家,人家不要啊,你憑什麼侮辱人家張校長!”她維護著自己的尊嚴,也維護著鳳翔的尊嚴!還有一次,當那個肥胖的“審判官”恨不得用色迷迷的眼睛剝光她的衣服,窺探她的**,輕佻地問她“勾引了多少男人,亂搞了多少次時”,她實在忍無可忍,破例用了最粗魯最惡毒的字眼:“多少次?回去問問你妹子,問問你娘去!”不是旁邊有人阻攔,那個“審判官”肯定會把她打個半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