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在外麵的邊壩人突然跑進來,大叫:“大人,帕甲大人,出事兒啦。”
“慌什麼,出什麼事兒啦?”帕甲不耐煩地問。
還沒等邊壩人開口說話,鞭子就抽在了他的臉上,把他打了個趔趄。平措拎著鞭子走到帕甲麵前,嘲諷地說:“哎喲,這些年你鑽哪兒去啦?”
“這不是平措嗎?”帕甲不卑不亢地說。
“這槍怎麼回事兒?”
“丹增大喇嘛給我們準備的。”
“不對啊,這是噶廈政府存放在這兒,讓我們藏軍來取的,你怎麼先下手啦?”
“我們邊壩來了這麼多人,沒家夥,總不能提著攪酥油的棍子跟紅漢人打仗吧?”
“你提什麼我就管不著了,但這批槍,我今天必須帶走。兄弟們,上!”
藏軍一擁而上,邊壩派的人也不示弱,雙方頂了起來,喇嘛們嚇得躲到了一邊。
“平措,你這麼做有點兒不地道。論品級我比你高,論尊重你也不能這樣。”帕甲不忿地說。
“現在你還是不是五品市政長官,我不知道。但是,我現在是正五品,藏軍一團的營長。”
“看來,今天不見點兒顏色,我們之間就不會有結果。”帕甲說著,就要動手。
格勒從外麵進來,他陰陽怪氣地說:“銳氣不減當年啊,帕甲大人,我聽說你在這兒,專程來看望你啊。”
帕甲有些不安,上前行禮,恭敬地說:“仁欽噶倫。”
“這些年,你跑哪兒去啦?”
“我去了邊壩,在那邊搞得很紅火,現在響應達賴佛爺的號召,回拉薩反抗共產黨。”
“哎喲,什麼事兒都落不下你啊!”
“仁欽噶倫,平措他們是正規軍,有軍費,這批武器就歸我們吧。”
格勒不理帕甲,傲慢地說:“你們先回去,武器的事兒到時候再說,我會安排的……兩邊都把槍放下。帕甲,帶著你的人,撤吧。”
帕甲看著他,不服氣地站著沒動。
格勒鄙視地目光望著他問:“我說不聽你?”
帕甲惱怒,他一擺手,帶著邊壩派的人離開了佛殿。帕甲心中窩火,一直想找機會整治平措,不久,他聽到一個消息,便帶著兩名隨從直奔拉薩河邊的瑪尼堆。康巴叛亂分子的營地就駐紮在瑪尼堆前,他們搭灶,架鍋,煨桑,燒茶,亂哄哄一片。央宗正在指揮塔巴等人在拉經幡,經幡拉起來了,在風中飄蕩,呼呼作響。她衝著經幡開始祈禱:“路神保佑,戰神必勝!”
帕甲等人騎馬朝這邊而來。塔巴看到了他們,他跑到央宗身邊說道:“小姐,帕甲來了。”
央宗回頭一看,果真是帕甲,她笑了,說道:“我找的就是他,他自己送上門來了。路神啊,戰神啊,太靈驗了。”
帕甲到了帳篷前,他跳下馬,親切地說:“這不是央宗夫人嗎?”
央宗一聲大喝:“把他給我捆啦!”
塔巴把身邊的叉子槍操了起來,另外幾名馬匪也操起槍,把帕甲一夥圍了起來。
“央宗夫人,你不認識我啦?”帕甲叫道。
“你是誰啊?”央宗明知故問。
貢布從帳篷裏鑽了出來,哈哈大笑。帕甲問道:“貢布當家的,這是哪一出啊?”
“央宗,這是帕甲大人,你忘了。”貢布說道。
“對啊,我們以前見過麵,有交情啊。”
貢布解釋說:“這幾天各派之間相互不服氣,搶地盤,搶糧食,央宗肯定把你當成搶地盤的啦。”
央宗見狀,隻好地說:“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帕甲大人,請吧。”
“這營地還是我們搶來的呢,五二年我住這兒,這次來,我一定還住這兒,咱戀舊。帕甲大人,請坐。”貢布說。
帕甲在藏桌前坐下了。貢布問道:“帕甲大人,你親自到我的營地來,肯定有事兒吧?”
帕甲環視了一圈,說道:“兄弟們的家當不靈啊,還是叉子槍呢,這哪打得過共產黨啊,共產黨都是衝鋒槍、機關槍,你這不請等著吃虧嗎。”
“莫不是……帕甲大人給我送武器來啦?”
“武器我沒有,還是等著美國再空投吧。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消息……”帕甲湊到貢布耳邊,耳語起來。
貢布驚喜,轉頭問道:“這種好事兒,你為什麼告訴我啊?”
“我們是多年的朋友,你又到拉薩來了,這是我的見麵禮。”
貢布聞聽,高興地說:“夠義氣。”
平措帶著幾名藏兵在山路上走著,他們牽著犛牛,犛牛身上搭著馱子。突然,貢布率領眾馬匪從山坡上衝了下來,圍住他們。平措衝到貢布麵前,不客氣地問道:“我們是藏軍一團的,你們是哪部分的?”
“大爺我是西康理塘的。”貢布霸氣地說。
“我是一團的平措營長。”
“誰管你是營長還是團長,我們兄弟為政教大業效力,吃不上,喝不上,滿山遍野地跑,這些銀圓歸我們了。”
“什麼銀圓?”
“還想蒙我,兄弟們,別斯文了,動手吧!”
馬匪們蜂擁而上,用藏刀把馱子劃開,裏麵的東西掉下來,竟然是風幹肉和酥油。
貢布問道:“銀圓呢?”
“我說過沒有銀圓,你不信。”
“沒有,不可能。”貢布說著,衝到犛牛邊上,抽出腰刀砍向馱子。袋子裏的銀圓嘩地流到了地上,白花花一片。
平措上前製止說:“這是江孜西卡給噶廈政府繳的稅,你們不能搶。”
“少拿噶廈政府來壓我。兄弟們,收銀子!”
平措一擺手,藏兵們衝了上來,和貢布一夥廝打起來。帕甲帶人從另一山坡衝了下來,他得意地說:“平措,沒想到吧,狹路相逢啊。”
平措明白了,他質問:“是你勾引他們來的?”
“沒錯,我們兄弟倆約好的。”
“這是噶廈的稅銀,你要敢動,噶廈的老爺們饒不了你。”
“真的嗎?”帕甲走過去,拿起一塊銀圓,朝天上一扔,抽槍打去,銀圓被打飛了。帕甲手臂一甩,哐的一槍把平措打倒在地,平措斷氣了。
藏兵們見狀嚇呆了,不再跟馬匪廝打。
“帕甲大人,他可是藏軍的營長……”貢布說道。
“死了個營長算不了什麼!現在沒有藏軍了,隻有我們衛教軍。貢布,你也不是馬匪了,名字變了,骨子也得變,不要在那些老爺麵前沒底氣!幹一場邪乎的,讓那些貴族老爺刮目相看,別瞧不起我們爺們!”
貢布激動起來,自信地說:“帕甲大人,你說得對啊,我是衛教軍了,怕他娘的誰呀!”
“我在拉薩這些年受了多少氣,可算到了揚眉吐氣的時候,隻要我們兄弟手腕挽在一起,看誰還敢欺負我們,解放軍不敢,貴族老爺們也甭想!我從東藏來拉薩混了多少年,到頭來,還不是被人家趕到邊壩去了,想有地位,就得靠槍杆子,靠這些銀圓。”
帕甲見藏兵們嚇得不敢動,於是又說:“兄弟們,你們不用怕,跟你們沒關係。願意跟我們爺們幹的,就跟我們走,不願意的,就滾蛋!”
藏兵們麵麵相覷。一名藏兵欲言又止,最後撒腿就跑。帕甲大喝一聲:“站住!”藏兵停住了腳步。帕甲說道:“你給我捎個口信兒,到噶廈政府告訴土登格勒,劫銀圓的,打死平措的,是原來拉薩市政長官帕甲大人幹的!記住了嗎?”
藏兵連連點頭:“記住了。”
“去吧。”
藏兵連滾帶爬地跑了。
貢布看著滿地的銀圓高興,他問道:“帕甲大人,這些銀圓,咱們怎麼分?”
“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了,還分什麼你我,這些銀圓,全歸你!”
貢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他蒙在那裏。
帕甲繼續說道:“在這個地麵上,我比你熟,以後好東西有的是,你都拉走!”
“帕甲大人,你也太仗義啦。兄弟們,趕緊收了!”貢布高興地說。
馬匪們擁上去,開始收銀圓。帕甲一抬頭,突然看見前麵有二十幾個喇嘛,紅乎乎一片朝這邊走來。他說道:“兄弟,來人了。”
貢布伸著脖子張望著說:“看樣子,是要虎口奪食啊。”
“到了嘴的肉,不能再吐出去吧。”
“好像是德格那邊的喇嘛。兄弟們,他們要搶銀圓,就給我往死裏打,絕不能手軟!”
喇嘛們洪水般地湧了過來,一場混戰拉開了帷幕,兵戎相見,血光四濺。
在混戰中僥幸逃命的藏兵跑到了噶廈,向尼瑪和格勒做了彙報。尼瑪聞聽,憤怒地說:“帕甲這小子太目中無人了,他把我的副官平措給打死了。”
格勒幸災樂禍地說:“他也沒得好,又來了一批德格喇嘛跟他們打起來,兩敗俱傷。”
“這樣下去可不行,噶倫老爺,我們得出麵管管。”
“怎麼管?我們是貴族,不可能向他們低頭,這群烏合之眾以為自己有幾條槍,有幾個臭錢,肚子挺得比犛牛還大。”
“在拉薩的衛教軍裏派係林立,藏軍的、三大寺的就不說了,就康巴來的那夥人,就分成了德格的朗加多吉派、甘孜大金寺喇嘛為首的直烏派、昌都的芒左桑鬆派、理塘的恩珠倉派,各派之間一直互不服氣。”
“各派之間,經常內訌,會壞事兒的。”格勒為難地說。
“應該找一個熟悉他們的人,把各派力量攏在一起。”
“我也是這麼想,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是誰?”尼瑪焦急地問。
格勒陰險地說:“紮西的二兒子,阿覺。他跟康巴人關係密切,是康巴地區的吉塘活佛,很有威望。阿覺既占宗教,又占康巴,還是貴族,應該能派上大用場。”
德勒府郊區的莊園已經變成了解放軍的學校,比以前正規了許多。牆上掛著黑板,黑板下方有一些桌椅板凳,椅子上坐著一些戰士和奴仆正在收拾文具。強巴正在擦黑板,顯然他們剛剛下課。
瓊達帶著女奴過來給戰士們倒茶,她熱情地說:“讀了半天書,口幹舌燥的,快喝碗茶吧。”
強巴擦完了黑板,靜靜地立在梅朵身後。
瓊達一扭頭看到強巴正盯著自己,她突然一陣惡心,轉身跑到了一邊。梅朵見狀,趕緊跟了過去,她問道:“你怎麼啦?”
“不知道,這幾天就惡心。”瓊達答道。
“是不是懷孕啦?我陪你去軍區醫院檢查一下吧。”
“好啊。”
梅朵回到戰士那裏,對他們說:“今天就下課了,大家回去複習一下,我們先走了。”她說完,和瓊達離開了莊園,瓊達的仆人和強巴跟在後麵。
瓊達問道:“強巴,你跟著幹什麼?”
梅朵解釋說:“城裏街麵上亂,他不放心我,每次上班下班都要接送我。”
瓊達不再理強巴,和梅朵說說笑笑去了軍區醫院。
葉子給瓊達做完檢查後,從白布簾後麵走了出來,梅朵問道:“她是懷孕了嗎?”
葉子答道:“日子還少,我還不能完全確定她是否懷孕了。”
瓊達穿好衣服,也從白布簾裏麵走了出來。
葉子繼續說道:“我要去日喀則給戰士們體檢,估計一周以後就能回來。瓊達,下周你再來,我再給你檢查一次。”
瓊達很感激,掏出一塊手絹遞給葉子說:“葉大夫,這是我從印度那邊捎過來的,小意思。”
“這可不行。”葉子推辭說。
“您救過我的命,送您一塊小手絹,您都不要,我太難過了。”
葉子盛情難卻,隻好說:“好吧,我收下,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瓊達得知葉子要去日喀則,她認為這個消息非常重要,便告訴了格勒。格勒聞聽,計上心來,他立刻派人把帕甲叫到了大昭寺的金頂上。
格勒倚在雙鹿法輪下問道:“這地方,你還熟悉吧?”
帕甲不卑不亢地說:“以前總來,噶廈政府議事廳所在地,我忘不了。”
“帕甲,上次你找我要給養,我沒給你,心裏不痛快吧。”
“都是為了政教大業,仁欽噶倫,您就應該一碗水端平。”
“好,我端平。我現在告訴你,你要的給養有了,但你得自己去取。”
“怎麼取?”
“解放軍的運輸隊,還有醫療隊,運的糧食、藥品,還有槍支彈藥,滿滿當當幾卡車。明天上午從拉薩出發,去日喀則。”
“這情報準確嗎?”
“非常準確。這一把幹成了,樹立起威望,你就成了衛教軍裏了不起的人物啦。”
“謝謝仁欽噶倫點撥。”帕甲道謝後,回去準備了。
第二天清晨,一輛中型軍用客車停在軍區大院門裏,門旁站著三名持槍執崗的解放軍戰士。男女解放軍和醫護人員陸續上車,葉子也上了車,她坐在車裏四下張望。
陳新橋一路小跑過來,他叫道:“葉子,你下來。”
“我們就要出發了,有什麼事兒,你就說吧。”葉子說道。
“你下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葉子隻好下了車。陳新橋把她拉到一邊神秘地說:“告訴你個好事兒,我剛才去司令部了,我們的探親假批下來了。”
“真的?”
“來回十五天。”
“太好了。這次出差一星期就回來,你正好趁這幾天,好好準備準備。”
“我也不知道準備什麼啊。”
“爸爸身體不好,你去八廓街買半斤蟲草,還有貝母,都是補身體的。”
陳新橋趕緊掏出小本記上,他又問:“還買什麼?”
“你看著買吧。”
“給櫻櫻買條花頭繩,西藏特色的。”
“你女兒多大了?十三歲了,快跟我一樣高了,你怎麼總記著她上幼兒園呢。”
“可不是唄。……寫字板,藏族同胞寫字用的,櫻櫻可以用它練字。”
“好主意,還可以演算數學題,用完一抹,重複使用……別忘了多買幾根竹筆,我走了。”
“知道了,一路平安。”
葉子上了車,臉上還掛著笑容,心裏美滋滋的。自從進藏到今天,已經整整八年了,陳新橋和葉子都沒有回過成都老家,軍區批準他們夫妻回成都探親,想到不久就能見到自己的女兒櫻櫻,兩個人高興極了。但他們並不知道,今天一別,將是永別。
帕甲和小普次帶著二十幾名叛亂分子,來到山坡上尋找製高點,小普次拿著望遠鏡,一邊瞭了望一邊說:“舅舅,下麵有個破廟。”
帕甲接過望遠鏡觀察,他說道:“好像正在維修,拿那個地方做伏擊的地點,易守難攻,還有遮蔽物做掩體。好,就那兒啦!”他帶領眾叛亂分子從山坡上衝下來,直奔破廟。
古寺的廢墟裏,喇嘛畫師正站在高台上描繪牆上的覲見圖,娜珍站在下麵給他遞上金粉。其他喇嘛和女奴們也在忙碌著,寺廟修茸正在進行,已經有了佛像、器具等。突然,外麵傳來呼號亂叫的聲音,緊接著帕甲等叛亂分子衝了進來。
小普次一眼看到喇嘛畫師手上的金粉,他叫道:“金粉。”便衝了過來。
娜珍上前去搶,她說道:“那是描佛像用的。”
“描什麼佛……”小普次一腳踹翻了高台,喇嘛畫師從上麵摔了下來。
叛亂分子們開始搶東西。
小普次抓過一名女奴,捏著她臉蛋說:“這姑娘挺俊啊……”說著,摟過女奴對她非禮。女奴嚇得直哆嗦,嘴裏不停地央求著,掙紮著。小普次不由分說把她扛在肩上就走。
另一女奴見狀害怕,剛要往外跑,結果被叛亂分子撲倒,他當眾扒了女奴的衣服,女奴拚命掙紮著,呼救著。娜珍衝上去,撕扯他,她罵道:“你放了她,你放了她,你這個畜生!”
另一叛亂分子一把將娜珍扯過來,他仔細端詳後說:“是個尼姑,我還以為是喇嘛呢。”他說著,開始對娜珍動手動腳。
帕甲走過來,他喝道:“等等……這不是娜珍嗎。”
娜珍怒視著他,質問:“你怎麼帶這麼一幫畜生來。”
帕甲揚手打了她一個大嘴巴,罵道:“又老又醜,嘴巴還挺臭!”他一把將娜珍推倒在地。
一名叛亂分子匆匆跑進來,報告:“帕甲大人,解放軍的汽車過來了。”
帕甲馬上發號施令:“立刻準備!”
哨聲一響,叛亂分子們警戒起來。
解放軍的車隊緩緩地行駛在路上,透過車窗可以看到前方古寺外坐著幾個人,正在熬茶,炊煙嫋嫋,一片祥和。
葉子眺望著車外的風光,用手在標有紅十字的藥箱子上打著拍子,輕輕哼著歌。葉子哼的歌變成了小合唱,優美的歌聲在田野飄蕩。
山石上露出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幾十名叛亂分子隱藏在山石後,他們正往彈夾裏裝著子彈。另一側山頭上,帕甲向公路上觀察。
車隊在慢慢地爬坡。五名扮成奴仆的叛亂分子背著柳條筐正在山坡上邊撿牛糞,邊觀察周圍的動靜。帕甲等人隱藏在山石旁,輕機槍對準了公路。
喇嘛畫師從古寺裏逃出來,他突然衝上公路,邊跑邊揮舞著袈裟,向汽車示警。帕甲看見了,他怒目圓瞪,命令小普次去攔住他!小普次帶人衝了過去,用槍柄猛擊喇嘛畫師的頭,喇嘛畫師倒下了,被他們拖走。
帕甲惡狠狠地說:“不許出一點兒聲音,小心腳下的石頭滾動,聽我命令,準備打!”
叛亂分子們把槍保險掰開,子彈上膛,準備著。
葉子看著窗外,她突然發現山頭上有人影,大叫:“有情況。”
外麵槍聲四起,左右兩邊山上的叛亂分子們瘋狂地射擊著。汽車風擋玻璃被擊出一串彈洞,司機中彈歪倒,汽車衝到公路旁的防護溝裏。密集的子彈射向歪在路旁的汽車,汽車四周激起一串串彈點,塵土飛揚。戰士們衝下汽車,奮力還擊。
一名幹部衝葉子喊道:“葉大夫,靠近我……”他話音還沒落,就中彈倒下了。
葉子端起衝鋒槍射擊,她對身邊的戰士說:“快,我掩護,你們搶占左邊那個高地……”她還沒說完,胸部連中數彈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