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學術、治術益不合。康主民權,意在散君權,而托名西學,飾詞變法,以愚大眾。太史則言:法製已壞者,修之不足者,采西法補之;要在行之以漸,不可孟浪。且勸康曰:君才如此,宜恭謹遜順,乃能有濟。我但謹守六字,大清國、孔子教,如有欲叛者,吾必口誅筆伐之。”
其中的“大清國”針對“民權”,“孔子教”針對“素王改製”。此文作於戊戌政變後,可能不那麼準確,但可注意到康的“主民權”是針對“散君權”而言。
陳慶年作文駁“康學”光緒二十四年三月初五日(1898年3月26日),陳慶年在日記中記:
“燈後,已翻閱康有為《春秋董氏學》,取《繁露》重加編次,別標題目,並下己意,以其旨趣,亦時有一孔之論,不足憑也。”
三月十五日又記:
“作《衛經答問》四條,駁康長素《新學偽經考》也。彼以西漢今文諸經原無殘缺,古文各學並劉歆偽造,欲廢《毛詩》、《周禮》、《左傳》諸書,主張《公羊》,以暢其改製之說。故作此以衛之。”
閏三月初三日又記:
“作《衛經答問》二條。”
陳慶年很可能是主動撰寫批評“康學”的著述,這也似乎說明,此時在張之洞的幕中,以能作文批康為時尚。也恰在此時,張之洞奉旨進京(後將詳述),陳慶年等人為張送行。閏三月十八日午刻,張之洞臨行前麵見陳慶年,當麵“謂餘《衛經》、《衛教》二書能作成最佳。”作為一個處於邊緣地位的幕僚,張之洞的稱許是一個很大的鼓勵。而這些著述很有可能與張之洞擬辦的《正學報》“報稿”有關。(後將詳述)
是年閏三月二十五日(1898年5月15日),陳慶年在日記中記:
“閱康有為《讀書分月日程》,專以速化誘新學,謂六個月即可成通儒。後附每月讀書表,分經、史、子、理學、西學為五格。首二月僅讀《公羊》及《釋例》、《繁例》、《穀梁》、《王製》,第三月即讀其《偽經考》並及劉氏《左傳考證》,《禮經通論》、《詩古斷》諸書。原經尚未及寓目,遽以臧否之言先入其胸中,此尤可笑可惡者也。第四月讀《五經異義》、《白虎通》。第五月讀《禮記》。第六月讀《大戴禮記》。此外,群經皆不列目,惟子書略備。《孟子》亦列入子書中,誠可恨也。”
《讀書分月日程》,似為《讀書分月課程》,由康有為囑梁啟超作,時在光緒二十二年之後,康有為作序。是月二十七日,又記:“晤朱強甫,與言康有為《偽經考》,謂《毛詩》有十五偽,其說多襲魏默深,無一出心得者,則其人之淺躁可知。欲定此大案,而自家不一思索,全賴抄取以了此事,尚得謂有心得哉?強甫亦鄙之。”“朱強甫”,朱克柔,此時亦在張之洞幕中,幫辦《實學報》(後將詳述)。由此又可見,張之洞幕中人物時常議論“康學”之非。
保國會光緒二十四年四月十八日(1898年6月6日),陳慶年在日記中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