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附錄好戲在後頭(1)(1 / 3)

周潤發眼中的吳宇森

這一天,周潤發與吳宇森親自下廚。兩個大男人你洗菜心我切西紅柿,我炒大蝦你蒸鱸魚,忙個不亦樂乎。說起吳宇森這個老拍檔,周潤發笑了,笑意中帶著欣賞,卻也有頑童般的促狹。

從前在香港,很少在一起做飯。來了好萊塢,反而多了這種機會。他比我先過來,我初到的時候,常來他家"蹭飯”。

(吳宇森笑哈哈地望著老友說:"有你在,笑聲特別多。我們很少有朋友來,小孩子一見你就很高興。”

我看著他的孩子長大,他也看著我長大。一九八六年第一次合作到現在……

(吳宇森搶著更正:“不對,是一九八五年。《英雄本色》是八五年秋天開拍的,八六年上映。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大家便談角色性格,一談完,我馬上就改劇本……”)

慘了慘了,導演開金口,這頓飯看來不用吃了。

(吳宇森但笑不語,繼續切他的西紅柿。)

拍《英雄本色》之前,我沒有跟導演(周對吳的尊稱)合作過。第一次合作的感覺是,當一個電影工作者,原來要忍受很多事情。等待的時間很長,我從沒見過有人像導演那樣認真的態度,更沒有拍過那麼長的戲。那時我們演員通常是一天跑三組的,但他的戲就走不了。有時候三天拍一個鏡頭,很花時間。耐性少一點的,根本不可能跟他合作。

連續合作了五部電影,彼此愈來愈有默契,很合拍。他知道每個演員的長處,而且懂得為他們藏拙,很少導演像他那樣有耐性,才華更不必說了。

(吳宇森一邊把魚放在沸騰的水裏,一邊說:“每個導演的要求都不一樣。我比較傳統、嚴肅。有的人把戲集中在演員身上,有的較注重動作,我比較喜歡全麵化,無論是燈光、攝影、美術設計,我都要求嚴謹一點。在我來說,每一格畫麵都是一幅畫,有光暗對比,有感情表達,有色彩配搭,這樣看來才夠豐富。其實我拍戲並不太慢,進度可算快,但我喜歡多拍一些不同的角度,在剪接時有多一點選擇。有時候一場戲中我看到某演員的麵部表情和觀眾有直接的交流,我就會全場都用特寫鏡頭,其他拍下來的角度,全都不用。”)

拍了他這麼多的電影,他人沒變,就是態度愈來愈認真,話愈來愈少,戲卻愈拍愈有美感,製作也愈來愈大。來了好萊塢之後,感覺他多了私人空間,和家人相聚的時間也多,這是很難得的。從前他在香港,經常緊張得胃痛呢!

(吳宇森尷尷尬尬地笑:“那時候拍戲可是分秒必爭的,連上廁所也沒時間。於是我盡量少吃,甚至不吃。少喝水,多喝咖啡,保持頭腦清醒,這就把自己的腸胃弄壞了。”)

他有過胃痛入醫院。

(“不算太嚴重,吊鹽水而已。")

來了美國還試過嗎?

(“沒有了。在美國你再拚命,周末也是不能開工的。法律規定,星期六日休息。平時不吃飯也不行,因為即使你可以不吃,其他工作人員都要吃的,不像在香港。”)

在香港拍戲的時候,飯盒一到,我就叫:“導演,我沒力氣開工了,要吃飯了。”就迫他一起吃。

(“我和徐克在香港給人罵‘沒人性’,因為我們經常拍到忘了吃飯。那真的不太好,人哪可以隻顧自己?大家工作郅麼辛苦,都應該有輕鬆的吃飯時間呀!所以來了美國之後,我有時候也做飯給工作人員吃。記得拍《斷箭〉時,在沙漠一間小旅館,我就給工作人員做中國菜,他們吃得很高興。那時候一到周末,我就給他們做飯。大家工作那麼辛苦,是應該替他們設想一下的。”)

我們在法國拍戲時也自己做飯。

(吳宇森很懷念地說:"對呀,那時候我們煮龍蝦。")

來美國投靠了他,一起做飯的機會就更多了。我是這樣想的,要將事業擴大,就要飄洋過海,愛爾蘭人到美洲去,中山人過埠,都是為了“搵到食”。我在香港也“搵到食”,隻是很希望在地球的另一邊也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導演走了,我也有點寂寞。於是過來探探老友,也試試自己的實力。反正我還年輕,搏一搏,不行的話也可以回香港。

(吳宇森聽到這裏,嚴肅起來:"我來好萊塢也不是一下子便成功的,我也經過五六年才拍到《斷箭》、《變臉》這些電影,過程中也花了很多時間和心血去學習的。我認為,人無論他的學識和出身怎麼樣,最重要還是有謙虛的態度和不斷學習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