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誌成在對講機裏發令:“嫌犯抓到,2號車進場!”
“2號明白。”
兩分鍾後,一輛大切諾基駛到院門前,兩名刑警把張放押上後座。蔣誌成發令:“所有人跑步到停車位,上車編隊回單位。”隨即坐上副駕位。汽車啟動,率先駛出了醫院。
醫院門前正對的路旁停著一輛陸霸越野車,切諾基出了院門,在陸霸的旁邊轉彎,速度慢了下來。正在此時,陸霸車門突然打開,幾枝加裝消音器的衝鋒槍一陣掃射,切諾基輪胎一癟,頓時卡住了。
一條人影從切諾基底盤下鑽出來,打開車後門,抖手就是兩槍。兩名刑警正凝神應對路旁的陸霸車,不防這另一側的襲擊,頓時被擊中。那人抓住張放,喝一聲“走!”就往外扯。前座的蔣誌成回過頭來,舉槍便射,一槍擊中那人前胸。此時,車外另一側的子彈從車窗雨點般射入,蔣誌成忙伏下身去,司機卻閃避不及,中了數槍。
張放在那人的拉扯下奮力掙出車外,此時,聽到動靜的大批警察已趕過來,看到形勢緊急,在醫院門內數十米處就開了火,一時間槍林彈雨向張放罩來。
那人一把將張放攬在懷中,一陣彈雨全部射入他的後背。那輛陸霸駛了過來,數百發子彈射到車身,全部被加裝的防彈甲擋住。另一側車門一開,有人抓住張放,提入車內。切諾基裏的蔣誌成得了個空,抬起身來,開槍便射,陸霸越野車內又是幾發子彈還擊,逼得他又伏下身。
隨著一陣令人驚悸的轟鳴聲,陸霸絕塵而去。
張放手腳冰冷,感覺自己牙關在打顫,怎麼努力也控製不住。“紫”的工作是極端危險的,這他早就知道,可直到剛才,他才在新奇和刺激之外,第一次感到了死神的來臨。
車內有三名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剛才把張放拉上車的人掏出軍刀,割斷了他身上的繩索,看到他手上還戴著手銬,不禁皺起眉頭。張放竭力讓自己平靜了一些,說:“我左邊口袋裏有鑰匙。”那人依言從他口袋中拿出一物,正是張放秘製的獨門開鎖器。張放接過來,從中挑出一根細絲,插入鎖孔,輕撥幾下,手銬聽話地開了。
“衣服脫下來。”那人對張放說,聲音很生硬。
張放不知他是何用意,依言脫下外套。
“裏麵的也脫了,還有褲子,快。”
張放依言脫下。那人從車後拿來一件長袖T恤,示意張放穿上,又脫下自己的褲子遞給張放:“穿上。”隨即套上了張放的衣服和褲子。
長益醫院在市郊十公裏處,此時,陸霸越野車已經進了東市區。
“剛才犧牲的兄弟叫金明浩,他為了救你,半路藏到那輛車的車底下。我叫金載一,”他一指前座的兩人,“他叫車鑄成,他叫鄭前彪。你們每次執行任務,我們都會在暗中保護。”
陸霸一個急刹車,停在一個僻靜的地方。
“請把這個轉交給雷公。”金載一遞給張放一個小巧的東西,看樣子像是錄音筆。
“請下車吧。”開車的車鑄成說,“在原地等待,有人會來接你。祝你好運。”
張放不再說什麼,點點頭,下了車。
“請轉告雷公,我們很自豪。”鄭前彪說。
陸霸靜靜地滑了出去。張放左右看看,這是一處早年圈起的工地,殘破的圍牆內雜草長了老高。他躲在一個角落裏,靜靜地等著。
幾分鍾後,夜空中突然傳來隱隱的汽車轟鳴,似乎還有警笛聲響起。
張放的眼淚流了下來。
第二天,本市媒體都極有分寸地報道了這場海欣曆史上最大規模的槍戰事件。三名刑警重傷,十餘人輕傷;一名嫌犯當場被擊斃,其餘嫌犯在駕車逃逸中汽車失控爆炸,三人斃命。
從三具已燒焦的屍體來看,公安機關認為,其中一個是當晚的主犯。不過,蔣誌成卻本能地懷疑,盡管那具屍骨的右肩也有一個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