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當女人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她會變成癡迷,表麵平靜如水,不動聲色,內心卻波瀾壯闊,烏雲翻滾。牧放的形象不時地在我腦海裏閃現。接著,我不停地為他推書,收效很好,明為謝他相救之恩,暗 為那分情愛而投。他哪能不知此情?他在躲避,逃離。我窮追不舍。
彬不時地打來的電話,一次比一次纏綿。我不能推托,更說不出不愛他的緣由,為不免其傷心,隻好暗示應付了事,有點憑天由命的感覺。彬告訴我,家裏在催我們結婚,婚期想定在不久的新年,他家 已開始準備婚事。
我知道,一輩子和像牧放這樣的人相攜,定屬小船在風浪裏飄泊,有驚有險,卻能活得有滋有味;一輩子和像彬這樣的人相依,會有常人的生活氛圍,大眾化的安定人生。我像到了陌生城市的十字路口 ,不知去何方?好友麗告訴我,你喜歡平靜生活,就嫁給彬;你喜歡浪漫人生,就追逐牧放。我告訴他,兩樣都要。她笑我。
我約牧放,暗示情緣,他回避不談。他眼睛告訴我,他內心裏愛我如火,我相信自己的感覺。可不久牧放突然失蹤了,電話不通,手機停機。我的生活中不能沒有他,半個月後我去了北京他的公司處得 知,牧放的公司破產了。原因是合夥人騙走了公司的貨款,他的十幾萬元投資化為烏有。我見到他時,正在一家小飯店裏喝悶酒。見到我,一臉驚愕,突改容顏,不失舊時體麵。知我已曉他的境遇,頓 時卸去一切偽裝,顯得無奈。我問他,有什麼打算?他說,從頭再來。公司的事情已經報案,我隻需等待破案。
我送給他我的建行龍卡,我的工資,三年的積蓄四萬元,你用吧!他直視我半晌,不說話,眼睛似乎潮濕。終於,他伸出了雙手,緊緊握住我的手。我又一次示愛。他說,以前不想和朋友奪愛,現在沒 有愛你的資格。我無言,淚如泉湧。
冬
彬從省城回來,又一次和我說結婚的事。我推托說,我們之間還需要時間。讓我為你怎麼做你才滿意?我們難道就這樣相處下去?彬生氣地說。我不答,隻能望著彬憤憤離我而去。
是啊!彬為我付出了太多的感情,我不能說他不是優秀的男子。可我和彬在一起,一直沒有和牧放在一起心動的感覺,不過也不是一般朋友的感覺。彬不再找我。
我知道,那次和牧放分手,他的手機一直關著,一時間也沒了牧放的消息。我成了一個孤獨的人,同時失去了兩個親密的朋友。
媽媽的催促,爸爸的眼光,女友的問詢,都集中於我,我感到太多的壓抑,空前的無助。我暗恨上蒼,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為什麼偏偏是兩個人?上天既造物卻為什麼還要捉弄人?為什麼傷害我一個嬌 小女子?媽媽責罵我不食人間煙火,因為,彬家裏上午送來了終結婚事的消息。我想到了好友麗。我逃到她家,把滿腹話語全吐給她。
女人所愛的人,不見得是給女人帶來幸福的丈夫,愛人是理想,丈夫是現實。魚和熊掌不能兼得,隻能任選其一。麗在忠告我。
我的手機突然響起,那邊傳來一個女士聲音,問我和牧放是什麼關係?我答,超過一般的朋友。對方說,他出了車禍,危在旦夕。我發瘋,又一次去了北京。牧放在病床上直直地躺著,嘴裏不停地說胡 話,間或說出我的名字,我心痛至極,淚眼模糊。牧放的父母和姐姐先我一步來京。我去醫生辦公室。醫生告訴我,牧放是重度腦損傷,現高燒不退,生死難說,隨時有生命危險。又說,牧放是自駕車 肇事,被送醫院時,發現他日記本扉頁上寫有你的手機號碼。
我接過日記,裏邊隻簡單地記載著有關我的三段話。
又一次見到了那個遇劫靚麗女孩子,叫琳琳,她已經親昵依在同學彬的身邊,祝他們幸福。
可能愛上了琳琳,可她是同學彬的女友,警告!!!!
最近生意好,法院又追回被騙走的錢。今天上午給琳琳的龍卡打足了欠款,明天回老家看她,送上九十九朵玫瑰,讓她一輩子生活在我身邊,讓她幸福。
我的心碎了。病房那邊突然傳來牧放母親和姐姐的撕心揪肺的哭叫聲。我預感不好,瘋狂地向病房衝去,在撲向牧放之時,被一個人攔腰抱住。
牧放去了天堂。他帶走了我的夢,帶走了我的一切希望,我愛牧放!我要牧放!牧放……我大聲地哭叫著,我想擁抱剛剛離去的牧放,卻被那人緊緊地抱著不鬆手。我瘋了,用盡全身力氣掙脫了那人雙 手的一刹那,眼睛的餘光告訴我,緊緊抱我的人竟是彬……
送走康進,我的淚再也忍不住拋灑而下。如果在這場愛情中,隻允許流淚的人隻有一個,我希望是我;如果在未來的愛情中,隻允許沒有結局的人隻有一個,我希望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