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本書中寫:一直都是這樣的少年,自己付出很多的努力,然後換來一點點的甜蜜補償,他守著一點兒的收獲,就覺得心滿意足。
一直都是這樣的少年,執著於一點的收獲,心裏存留一座城市,依賴它、信任它,對於我來說,這座城市或許是人生當中的一個驛站,或者是一張車票、一個關了燈的月台、一枚蓋著永不過期的印章、一瓶解渴的甘露、一把暴雨當中遮住自己的雨傘、一個疲憊不堪之後悠長的睡眠。——你知道我總是喜歡這麼比喻。
我很清楚,我永遠都不會失去它,就算它不再記得我,我也依然不會失去它。
這是你所陌生的世界,仿佛來到傳說中的寒武紀,或者是冰河時期,沒有了生命,沒有了聲音,有的隻是你一個人站在原地顫抖,好像是接近了死亡了吧。
這是你陌生的路途,萬物就飛逝,帶著陸離的翅膀,那麼如果真的這樣,時間可以真的停止麼,還是你感覺中開始變得緩慢,如果航程真的不見盡頭,那麼,在最初的抵擋至少還有等著你的人吧,清晰地如同被陽光褶皺過的溫暖。
一如往昔。
它拿走了我最真摯的情感,我將自己最美好的記憶放在了這裏。第一次的絢爛的舞台,第一次別人的喝彩,第一次咬牙的堅持,第一次回身擦幹的淚水,第一次熾熱的情感,第一次艱難的抉擇,都在這裏,都是這裏。或許,一座城市就是用來拴住我們騷動的心,拴住了虛空,連對白都已經無力,彼此之間,隻剩幹幹淨淨的緘默,和紮紮實實的依賴。
你的城,又在何方?
幹杯吧,將我們曾經彼此的相伴和糾葛一口飲下,從此顧影相盼,人物甚好,舊歡如夢。
雖無法展現出生的壯大於你看,但有人陪你觀望熱鬧不再離散;雖看穿冬花夏雪暖流轉,但會描金繡鳳舊日時光把酒言歡;雖已是人在高處不勝寒,但依然願意拱手河山討你歡。
——城市裏電影已經落幕,故事的結局誰會在乎。
——又想起最後那句對白。親愛的,別哭。
隻要隔一段時間,失眠就會來打擾我,連續許多天頻繁造訪。睡不著的時候會看書,熟知我的朋友都說我看書速度快,我也確實有一目十行的本領,但如果要完全消化需要多讀幾次,字字句句猶如空虛之中完結的界麵,有麵有線,用點串聯,空間中的光和影添加成柵格狀。
看書就是看故事,那裏上演一場快樂的事情、上演一部扣人心弦的打鬥、上演一段愛恨情仇的糾葛——如果沒有太多的時間,隻能囫圇吞棗——但也畢竟是看過,就如同隔岸觀火,一簇兩簇明暗的光亮。
重新讀了蔡康永的《有一天啊,寶寶》,裏麵他寫道:“你感覺到風時,風才在吹;你把宇宙放在你的心裏,宇宙才存在。我隻是比你早到而已,我也會比你早走。我趁著比你早到的這些時間,提醒你一些人生不宜錯過的事,以及另一些,最好是錯過的事。因為和你說話,我才有機會常常回想我最初的狀態,你讓我記起了許多我已經忘記很久的事啊,親愛的寶寶。”
很想問問自己啊,是要過多久,才可以將生命中當中的每一次際遇和無意的恩賜銘記在心。
其實很多喜歡思考的人——如哲學家或者是作家——並不是抱著戲謔和誇耀的心情來談起人生,那是必須想過之後的沉重。思索一切為何起源何處。這些人都很消極,像是被兀自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從這洞穴中看到自己和他人。
有人念念不忘的隻有自己經過之後的那種刻骨銘心,無論是好是壞,在那些巨大的曲折麵前,能攜著絕望的心情被命運放回到原來的位置,一切重新開始,那便使他重新有一顆醒悟的心。
但也會有這樣的人,貪婪自私狹隘,用別人對他說的話,在別處竟然換成自己所言,以此為工具去抨擊別人。那一刻,知道真相的人就已然明白,這人已經墜入了黑暗的深淵,視線之內,思維四周,都是枯朽腐爛的生計。可悲可憐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