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辰時 (2)(2 / 3)

於寫作也是一樣,與人生同步,無法重新打開。

曾經的大好時光已然過去,是誰說過,舊時光是個美人。就好似她從未出現過一樣,而寫作是它唯一的見證。

我寫那些平常的午後,平常的傍晚,平常的人家,平常的你我。我寫那些吃飯看電視吃水果,那母親的絮絮叨叨,寫父親的白發。我寫那些看似平淡但再也無法挽回的小情節,我寫那些讓人欷歔不已而後感歎人生荒蕪歲月如光的瞬間。

好像就是一直如此,不停寫,不停感歎,不停寫,不停感歎。

有時我喜歡將寫作比喻成我的臉,我的外在,真正的我,其實依然還在裏麵,需要去揣摩,需要去挖掘。再有如何的記憶,都會變成文字,在文字當中,找到自己。

文字可以永恒,但時光不可逆轉。曾經的已經過去,那些筆下舊時文字當中提到的事情也猶如一場未曾經曆的夢境,黑暗當中如果真的有像童話中娓娓道來的那種悠哉氛圍,那便是每個人沉沉的呼吸。

如果真的要經過諸多的磨難,才能夠到達那片光;那麼每個人的方式都不盡然。無風的世界裏,遠處密密麻麻的鋼鐵森林,生活著各種方式各種模樣的人,他們的麵孔不同,他們的語言不同,他們幾乎找不到任何一個共同點;但就是在這中間,依然有那麼一些人,用自己的文字作為標誌的臉龐,作為前進的指引標。

這便是對於我筆下文字的理解。那可以稱之為是寫作的勞作,是我的臉,亦是你們看到我的模樣。而每一個人,同樣有如此的經曆,一種技能,愛好,或者是夢想,都是填充我們的介質,它讓我們豐滿,讓我們充盈,同樣也會讓我們前進和滿足。

如果心中難受,我就會找一個借口翹班,然後坐城際地鐵去一個從未去過的站點,或許在某一站下車,或許一直坐到終點。因為不熟悉,所以在車上小心地記著路線,長時間沉默,從哪一站下車,又換了哪條線路,一一記在心裏。在回來的路上就會安心一些,可以四處看看,想一想自己的事情,那些平庸的、細微的、瑣碎的,甚至是不美好和不願意被提及的事情。

我總是這個樣子,一麵作好各種準備,一麵又不斷放手。

很多被我們銘記的故事,往往在一瞬間就會被忘記,然後等到某一個時刻,再被忽然地記起。有一句歌詞唱的,仿佛是等待了千年的牽掛,排山倒海。隻是一直不覺得時間有多長,不覺得時光有多長,就是那麼的一秒隔著一年,然後被記起和忘記。

——有人在麼,有誰來找。我說你好,那個誰說打擾。不晚不早,千裏迢迢。

——來得正好。

最近有想法準備重新拾起荒廢多年的鋼琴和油畫,這兩個物件是在我之前生命當中淌過將近十年的守候,上大學的時候丟掉了鋼琴,大學畢業丟掉了油畫。很多人都一樣,一邊走,一邊丟。哪怕那對於自己是一種寓言,宣告著一個人應該有的姿態。

有時會在想,我該以怎樣的形式存在於這個城市裏,那些被丟棄的東西,和被遺忘的事情,如果再次被想起被拾起,是否就意味著自己忘不掉過去,或者說是要把這些曾經的印記重新烙印在心裏,然後等待下一次被遺忘的時候。

那時也在心裏暗暗覺得不會長久,最終也會丟棄,隻是當時新奇,便好生對待。的確是這樣,會想起一些之前的事情,本以為早已經忘記,但是在許多之後發現,它依然清晰。這是印證在心中被烙下深深痕跡的人事,一旦被想起,也不陌生。

刻意和隨意,往往就是由之前事情的膚淺和深刻來決定。

有些人事的重新出現,其實是在內心困頓迷茫之時,給你一條道路,然後重新於心底燃起光亮,照亮那片未知。它會讓你明白,曾經一個人在黑暗之中匍匐前進那麼久,是多麼的坎坷和辛勞。

或許也會有真實和虛假的幻象交替出來,來迷惑你。它們一起發光,一起引導,互相映襯。你需要分辨,再真實的幻象,也終究是假的。雖然道路開始變得熱鬧起來,但也僅僅需要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