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的時候,麵對人事,我們需要摘掉麵具,敞開心扉,如此才能夠傾訴,才能夠開始。
而更多的時候,需要你卸下身上的包袱,重新開始。
你是否也有過和我一樣的感受,當你手拿著大刀義無反顧地衝鋒陷陣,用盡全力廝殺和搶奪,用盡自己所有的心力去打造屬於自己的疆域,等到某一個靜謐的時刻突然回頭,發現身後沒有人,身旁也沒有人,隻有一臉疲倦的自己,和手中那把血跡斑斑的刀。
那個時候的你,才是真正的孤單,但你也知道,你已經停不下來了。
很多人,包括我,用了自己全部的心力,為自己劃出一塊地,然後期望可以永遠生活在這裏。像一座牢,再也逃不出去。
我曾經一直想做一個安靜的敘述者,以第三人稱來看待所有的人事。我見過帶著創傷無法示人的情感,我也體驗過盲目的生活和找不到出口的痛苦,我更加明白那些迷茫之中人們如何鬱鬱寡歡無法排解。我相信在每一個真實的背後都有一個更加赤裸的理由,所以,我一直都在尋找如何能夠從那些疼痛中找到病因,那是一個無法排解的靈魂,內在的空核。
在很多人的心中,我是一個展示的人,沒有判斷。
有人說:一些人活著,始終是在尋求著溝通和與靈魂的觀望,但默不做聲,兀自安詳。
我選擇的生活,和普通人無異,都是一條流離失所的路途——流離失所這四個字真的太過美好和尖銳——這條路有時很美麗,路上有各色美景,有時也會讓人感到無端的恐懼,充滿了看似美好的陷阱,你需要分辨,需要摸索,需要步步為營。
我們都相信,自己的世界裏沒有別人,隻有自己,而當連自己都無法容下的時候,那又該是如何的境地。這座牢獄之中,日子總歸如此,幻覺和真實並存,虛像和落差為伍,如果真的得不到,那麼就不要去爭取了,反正最後留下的,僅僅是空白。
我們總以為自己拿著永遠都不會過期的車票,總可以找到帶著自己身體離開的列車,可惜歌詞中是怎麼唱的,站在了關了燈的月台,發現自己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熱鬧的世界,寂寞的人。
這麼多事情過去之後,我依然像多年之前的自己,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開車上班,開車下班。依然會感歎季節的變化依然會瀏覽曾經的時光,依然會在人少的時候坐著地鐵前往城市的另外一邊,依然會去那個熟識的書店二樓靜靜看一本並不想買回家的書。那個曾經以為要熾熱愛戀的未知世界,那個曾經以為要好好把握的永遠年華,都仍舊沒有出現。
而在這些所有的時光都即將過去的時候,又會有怎樣的心情來回憶往昔呢。這是我現在經常想起的問題,大片大片記憶的空白停滯在心中,無法揮去;大段大段本應該說出口的話,停留在過去,時光如同頭頂藍天上的浮雲,又惡俗、又美好。
那座我們腳下自己的疆域,是自己帶來的。
那些自欺欺人的美好和真實的囚困,也是自己帶來的。
我一時想不到那些悄聲無息的腳步該如何落下,也不曾想過自己此後的生活應該如何繼續,但終究明白的,是那些思念揮之不去,在心底某個最無法察覺的角落裏,還有一個微小的自己,已沉沉地睡去。
過往。春秋。人事。時光的洪流當中,能夠記得的事情越來越少,自己的牢越來越窄,而我們總會明白,一切身不由己,一切自由歲月來襲。
你知道,我不怕死,但是我怕失去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