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再也不會去聽她的演唱會了。曾經對她日日夜夜的執念已然還在,但青春即將結束,激情所剩無幾,為她買高價票,為她奔波在別的城市,為她癡心守約,為她痛哭流淚,這或許真的是最後一次。不是因為我不再喜歡她,她的歌聲會永遠陪伴著我,哪怕她真的有一天不唱了,我也會一直聽下去。
因為,在彼岸,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沒有你,也沒有我。
雍和
為了給遠在台灣的姐姐祈福,我和朋友去雍和宮上香。每當我們對世事無解,處於迷茫的時候,總會找到一些寄托和依靠,去排解和尋找安慰。也總會有很多的道理,存在於心中,需要有人去梳理,放在人生明顯的位置。
幾年之前我結識了一位雍和宮的師父,他自幼學習佛理,之後就在雍和宮修行,這次又找到他,多年未見,他依然如故。我與他之間,更像是許久未見的朋友,他是我的良師益友。互相問候之後,我們坐在雍和宮的一個偏房裏,談論起一些佛理和事情。
人生的道路上已經到了另外一個路口,我們大多在意的那些生命之中點綴的東西,名望、榮譽、繁華、熙攘,統統包裹住自己,或是堆積在路上,辨不清方向。過錯的,和錯過的,也僅隻有在人去樓空人走茶涼之時,在獨自坦然麵對自己完全往內探尋之時,才能夠分辨得清。
佛家有言:遠離身相名之為如。所言身者即是實性。即是寂靜。即是法界。即是無漏。即是無盡。如身者即是一切眾生之身。即是過去未來邊際。即是寂靜。若一切佛如即是身。如是法界無有增減。三世平等不生不出不滅。猶如虛空。如身亦如是。說是法時。三萬眾生得如法忍。
師父對我說,學佛,不是為了自己,乃是為了一切苦海之中的眾生。如果要從苦海之中超度他人,自己便要在苦海之中經曆萬千掙紮,於身於心於世俗作過對抗,便能夠安然麵對別人的處境。世界原本就不屬於你我,因而不要想著去拋棄,要拋棄的是一切的執著。
有雲:欲為諸佛龍象,先做眾生牛馬。
生生世世的那些輪回和萬物,一切為眾生所用,但又非眾生所屬。
我豁然開朗。這個世界本身就具有很多的可能性,任何恩怨情愁、愚蠢聰明,都有變數,都是反複。不是要混淆亦並非知曉好壞,而是我們要以一種超脫於事件本身的視野,來看到那些偏差之見。當你用一顆帶有怨言的心去看待世界,就會覺得一切都是業障,世界永遠醜陋和值得憎恨。人們之所以痛苦,是在於總是追求那些錯誤的事情,就算是不給自己煩惱,選擇錯了麵對的事物,也是庸人自擾。
莫要道旁人如何,先看清自己。自己又懂得多少,做任何的事情都是對自己良心的交代,不是做給別人看。如果你甘做世人的戲子,最後也是苦了自己。隻有認清自己、降低自己、改變自己,才能夠改變別人,順應世界。
因為世界不會為任何一個人改變,隻有你的內心達到順應。想做內心明鏡的人,就永遠不要去看旁人的過錯,不要惦念讓你後悔的事情,不要執著於往昔的耿耿於懷,更不要因為過去汙染了現在的自己。一個無法正視自己的人,總是看著別人的過失和缺點,就算自稱修行,也是愚弄了自己,而真正內心豁達的人,從不看別人的過去與缺點,而是每日三省,見賢思齊。
師父說:世界上的每一種傷害,都是一種成熟。狂妄之人永遠不可救藥,因為他不知放低自己,而自卑的人永遠可以被救贖,起碼他們有自知之明。
一切惡俗,皆是虛妄。凡是承認自己的偉大,同時也是承認自己的愚蠢。同樣的內心,為什麼要盛滿了那些虛妄,同樣的世界,為何總是看到他人無法認知自己。在某一天的時候,
當整個世界猶如你自以為是的圓滿,便是你甘於淡泊、樂於寂寞、享受安寧的時候。
有人覺得自己要將全部脫離開世界,才是修行,才是超然。師父說其實不然,那叫做逃避。隻要內心脫離開去,目視一切卻無萬物,心中空而滿溢,凡事無畏波瀾,便是正法。身體的離開並非是正途,隻有內心真正的善念,才是抵達的唯一擺渡。
也並非你的生活不是真實,隻是你現在,隻看到虛假。需要用心去分辨,如果無心,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亦是虛假。
佛家有八惡:卜問虛殺,是為一。處家貪餮,不奉孝道,貪愛萬邪,欲無舍止,是為二。兩舌惡罵妄言綺語,未常陳善令愚去惡,是為三。殺盜淫泆,是為四。常懷怒心,不孝二親,心邪行穢,無善勸導,常自憍大,欲人畏敬,是為五。晝夜懷邪,不畏法律,輕慢賢者,尊貴穢濁,遠避真正,交隨惡人,是為六。聞有賢智明經沙門梵誌,豫懷憎嫉,虛偽作謗,是為七。不敬先祖盡孝於親,棄賢明而反賊,毀仁正,不覺流俗穢濁可恥,斯謂八惡。(出自《大藏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