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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作為你的結束,號手,

賜給我一首空前高亢的樂曲吧,

向我的靈魂歌唱,讓它那凋謝的信念和希望返青吧,

喚起我的遲緩的信心,給予我某種對未來的憧憬,

至少這一次,把它的預言和歡樂給我吧。

興高采烈、歡欣鼓舞、登峰造極的歌喲,

你的曲調中有一種比大地更強的活力,

勝利的進行曲——解放了的人類——最後的征服者,

宇宙的人獻給宇宙的神的讚詩——多麼歡樂!

一個再生的種族出現了——一個完美的世界,多麼歡樂!

女人們和男人們都享有智慧、天真和健康——多麼歡樂!

一群吵鬧的、大笑的、滿懷歡樂的狂飲者!

戰爭、悲哀、痛苦都過去了——腥臭的地球淨化了——隻剩下歡樂了!

海洋充滿著歡樂——大氣中全是歡樂!

歡樂!歡樂!在自由、崇敬和愛之中!歡樂,在生命的狂喜中!

隻要活著就夠了!隻要呼吸就夠了!

歡樂!歡樂!到處是歡樂!

(李野光譯)

致冬天的一個火車頭

你,適合於我的吟誦,

你,就像此刻在迅猛的風暴中,在雪中,在冬天衰落的時令,

你,披戴著全副盔甲,渾身有節奏地震顫著,痙攣地跳動著,

你那黑色圓筒般的軀體,銀白的鋼和金黃的銅,

你那笨重的側欄,平行的連杆,在你的兩脅旋轉著,來回移動,

你那有韻律的喘息和吼叫,時而高漲時而在遠處漸漸低沉,

你那巨大而突出的頭燈緊盯著前麵,

你那長長地飄曳著的灰白色蒸汽之旗略帶紫暈,

你那濃黑的雲朵從你的煙囪中噴湧,

你那緊湊的骨骼,你那些彈簧和活門,

你那些鐵輪的閃忽的晶瑩,

你身後那一列順從地緊跟著的車廂,

穿過疾風或平靜之境,時快時慢,但總是不停地馳騁;

現代的典型——運動與力的象征——大陸的脈搏,來一次吧,

就在我此刻瞧著你的地方,來服務於繆斯,融合於詩中,

披著暴雨和一陣陣猛襲的強風和紛紛大雪,

白天以你那長鳴的警鍾送出樂曲,

夜晚搖晃著你那寂靜的號燈。

聲勢淩厲的美人喲!

請滾滾穿過我的詩歌吧,連同你全部放浪無羈的音樂,你那在黑夜傾瀉的燈光,

你那像隆隆回響的、喚醒一切的地震那樣狂嘯般的笑聲,

你自身的那麼完整的規律,你自己牢牢抓著的鐵軌,

(但沒有你自己的嗚咽般的豎琴的甜美和鋼琴的優雅輕靈,

你那嘶叫的顫音引來岩穀和群山的響應,

飄蕩在遼闊的大草原上,越過湖泊,

飛向漫無拘束地愉快而浩大的啟由的天空。

(李野光譯)

全是真理

我啊,長期以來不大有信仰的人,

總是站在一旁,拒不承認自己的本分,

直到今天才意識到有嚴密的普及一切的真理,

發現今天,凡是謊言或形似謊言的東西都會也隻能會不可避免地像真理那樣,

或者像世界上任何一條法則或世界上任何一種自然的產物那樣,對自身增加影響。

(這有點奇怪,可能不容易了解,但是必須了解,

我心裏覺得我與旁人同樣地象征欺罔,而且宇宙也是這樣。)

哪裏有無論謊言或真實不受到充分報應的事情?

是在地麵還是在水星火星?或者在人類精神上?

或者是在血肉中?

我在說謊者中間幾經思索,並嚴肅地退而自問,

發現畢竟沒有什麼真正的謊言或撒謊的人,

發現每一事物都確切地代表自己及其以前的東西,發現一切都會招來充分的回報,

而那些叫做謊言的東西就是十足的報應,

發現真理包括一切,就像空間那樣嚴密,

發現真理的總和中並沒有缺陷或真空,倒是一切都毫無例外地純屬實情,

於是我想歌唱我所看見或我本身所意味著的一切,

我唱呀笑呀,什麼也不否認。

(李野光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