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獵戶即使打獵也從來不越過白骨溝,很少有人進入白骨溝後能回來,大家都說白骨溝有詛咒。”
王東好奇地問:“什麼詛咒?”
席青鬆說:“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年輕的時候還沒有這條白骨溝,大概二十五年前,忽然冒出一條白骨溝。有人說這是山裏的野人造的,表示白骨溝內是他們的地盤,人不可以闖入。白骨溝剛出現時,村裏有幾個小夥子不信邪,帶著獵槍跟獵狗進去,結果就再也沒有回來。”
“山裏有野人?”
席青鬆猶豫著說:“見過的人都沒有活下來,都是大家的傳言,不過老一輩的人都說深山裏住著人。”聽他這麼說,考察團隊員頓時興奮起來,獵戶們說的野人可能就是遷移到深山裏的曼西族,而白骨溝可能是他們為了防止外人無意闖入而起威懾警戒作用的。
“對了,”席青鬆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你說你們是南浦大學的,我記得以前有個知青叫什麼來著,好像也考上南浦大學的……”他拍著腦袋,拚命地從記憶裏尋找著一個名字。
梁平與方離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鍾東橋。”
席青鬆拍著大腿,說:“對,就是他,很標致的一個小夥子。你們都認識他呀?”方離與梁平沒有多說,隻是點點頭。
“他當時就住在我家隔壁金苟家裏……”席青鬆邊說邊點燃旱煙,美滋滋地吸了一口,刺鼻辛辣的煙味令方離與許莉莉皺眉,但兩人都不願意走開,想聽老人講二十多年前的舊事。
鍾東橋做知青下鄉時,大概才十七歲,那時候他就對?s雲山區的巫儺文化很感興趣。所以農閑時就走遍?s雲各個村寨,當時他聽說深山裏住著人,就很好奇,跟著獵人一起進入大山裏。深山裏危險重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反正他與那個獵人失散了。獵人獨自一人回到通天寨,大家都以為鍾東橋死了,心裏十分惋惜,因為他人開朗易相處。結果某天晚上,傷重的他被一個姑娘送回席金苟家裏,那姑娘什麼也沒有說就走了。
大家問他發生什麼事,他隻是說摔傷後那姑娘救了他,至於到底怎麼傷的,又是何地傷的,姑娘又如何救他,他都不肯說。他養傷時,那個姑娘又來看過他幾次,每次都在深更半夜,呆不多久就會離開。雖然他們很小心,但逃不過左鄰右舍的獵狗耳目。剛開始大家以為她是附近銅鼓寨的,後來一打聽,根本就沒有這個姑娘。村裏人覺得她很古怪,就猜想是不是山裏狐仙變的?古時候的小說都說狐仙最愛書生……
聽到這裏,考察團諸人齊齊莞爾。席青鬆說得這麼玄乎,也就是想博大家一笑,所以很滿意,又抽口煙,繼續說。
村裏有好事的年輕人決定跟著她去看看,一直跟著到通天嶺,她忽然消失在一塊大石後。年輕人好奇地走過去察看,結果異香撲鼻,莫名其妙就暈過去,再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通天嶺山風淩厲,他被吹了一宿,骨頭酸麻如同蟻咬,回到家裏就病倒了,醫治好久,雖然病好了,卻落下不能見風的怪毛病。
因為這事,大家越發認定與鍾東橋相好的姑娘不是狐仙就是鬼魂,也不敢再去招惹她。後來鍾東橋養好傷回城後,還會寫信到金苟家,那個姑娘就隔一段時間過來拿信,也會寄信給他。有次金苟偷偷地把信拆開看了一眼,發現裏麵的字跟個鬼畫符一樣。
再後來,忽然一夜之間多出一個白骨溝,姑娘也沒再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