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坐了,老同學,雖然我是來遲了,但也是有我的用意的。一是辜書記的長篇紀實,本報今天已經載完。連載以後,讀者好評如潮,我們報紙銷量也是直線飆升,今年《江城晚報》的人氣指數可列全國之首,我們特來祝賀。二是他的傷已經基本痊愈,可以動一動了,我想今天請你們二位,還有你的爸爸、媽媽我們一起聚一聚,吃餐飯。”
“今天恐怕不行,剛才我接到省委組織部的一位同學的電話,他說等會要來找他談工作安排問題。”高晗不待陳默把話說完就推辭道。
“誰?”陳默問。
高晗:“你可能不認得。”
“那不見得,你說說看。”陳默。
高晗說:“他叫餘先覺,上大學時是政治係的。”
陳默大聲笑道:“我說誰呢?你不認識我們的路編輯吧!她就是餘處長的夫人。”陳默說著用手指了指一旁的路小可。
高晗驚訝地叫了聲:“哎呀!怎麼這麼巧?”然後,不好意思地把手伸給路小可。
“這下好了吧!咱們可以工作聚餐兩不誤。”陳默高興地說。
高晗轉向辜有為:“那得看他怎麼說。”
辜有為想了想說:“還是改日唄!餘處長既然是代表組織跟我談話,肯定還會有隨員,場合還是正規些好。”
“他說得有道理,那我們就定明天晚上吧!”陳默說。
辜有為點了點頭,以示同意。
看來省委對辜有為的工作安排問題是十分慎重的,前來談話的除了省委組織部幹部處餘先覺處長,還有古城市委組織部的常委副部長施國棟,施國棟跟辜有為已經是老熟人了,不久前曾代表古城市委前來探望過辜有為。因此,一走進病房就握著辜有為的手說:“硬是躺不住了。”
“躺在床上的滋味真不好受,再說,我現在回去工作,活動活動對恢複健康也有好處。”辜有為說。
“這位是省委組織部的餘先覺處長。”施國棟介紹道。
辜有為連忙起身,為二位搬坐椅。看他那不利索的樣子,餘先覺連忙一把將他按在床上說:“你別動,我們就坐床上。”
辜有為:“真不好意思,因為今天幾位領導要來談事,我把高晗支到他爸那去了。”
餘先覺笑道:“沒關係,我跟高晗是大學時的同學。”
“我聽高晗說過,他們昨天都跟你夫人說起過你。”辜有為說。
餘先覺:“哦!小可和陳默昨天來看過你,你的那部長篇紀實我讀過,確實寫得很好。”
“你過獎了,我隻不過是真實地記錄了那段心路曆程。”辜有為說。
餘先覺又說:“我們省直機關很多同誌都看過,據說於國柱書記也看過,據他身邊的人說他看後發了一句感慨:‘唯楚有材’。”
“古城那邊也有很多人看過,他們的反映也很好,說你寫得非常客觀。很多人原來以為你沽名釣譽,讀了你的這部長篇紀實,才打消了對你的偏見。”施國棟也在一旁說。
辜有為苦笑道:“這也是我為什麼寫這部長篇紀實的初衷,我要把事實的真相告訴人們,讓人們自己去判斷我向中央寫信這件事情的是非曲直。
“這本來就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情,一個黨員幹部向黨的組織,乃至於中央寫信反映情況,是黨員的權利,這是黨章的規定。”施國棟說。
辜有為笑著搖了搖頭:“可有的人不這麼看。”
餘先覺說:“實踐證明你這封信寫得對、寫得好唄!省委領導點名要調你到省委辦公廳工作。”
“什麼?”辜有為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問了一句。
餘先覺點了點頭,肯定地說:“調你到省委辦公廳政策研究室工作,是省委主要領導的意見。今天,我就是代表組織部門專門來征求你的意見的。”
一聽說征求意見,辜有為連忙問道:“組織部門是否能采納我的意見呢?”
“一般地說來,我們會尊重個人的意見。但是,有時候也有例外。”餘先覺回答。
辜有為:“但願我成為這個例外。”
餘先覺鼓勵道:“有想法可以說。”
“我想回到荊南去。”辜有為說完,看看餘先覺和施國棟。
施國棟連忙表態:“你回荊南工作,我們當然歡迎呐!”
餘先覺不解地問:“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辜有為:“因為我生於斯,長於斯,學的是農業經濟,又在荊南這塊土地上工作了幾十年,我不想離開這塊熱土。”
餘先覺聽後沉吟片刻,然後說:“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不過你要考慮好,這是別人想都想不到的事情呀!”
“我知道這是組織對我的關懷和鼓勵。”辜有為說。
見辜有為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餘先覺覺得再說就是多餘的了。便站起身說:“本來我今天是來跟你談話的,沒有征求意見的任務。但是,聽了你的話我覺得你說的都是內心話,我就有點為難了。你看這樣好不好,給你三天時間再考慮一下,考慮好了以後再說。”
辜有為點點頭說:“行,不過我的要求你一定要向組織轉達。”
“你放心,我一定如實向領導彙報。”餘先覺與辜有為握手道別。
這是辜有為與高晗自結婚以來,爭吵得最為激烈的一回,原因當然是由於辜有為的工作安排問題而引起的。
餘先覺和施國棟走之後,高晗就從爸媽家中趕來了省人民醫院。一進病房,高晗就迫不急待地問道:“餘先覺今天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