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雨惡人先告狀,委屈哭泣道:“我不過是看那項鏈很漂亮,便想拿起來看看。可林桃撞見了,就很凶地吼著讓我還給她。我嚇壞了,手一滑,不小心把那項鏈落在了地上。林桃便衝過來推我打我。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桃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白暮雨邊說眼淚邊如珍珠般落下,那模樣稱得上是我見猶憐。
可林桃看在眼裏,隻覺得無比惡心,她冷冷說出真相:“你明明就是故意要摔我的項鏈。”
白暮雨還想要狡辯,但白思萍卻製住了她:“暮雨,都是你不好。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亂碰別人的東西嗎,怎麼不聽話呢。”
見白思萍都這樣說了,林樂賢也不好再護住自己的女兒,便道:“也不能怪暮雨,女孩子嘛,總歸看見珠寶首飾什麼的都想mo一mo,再說暮雨也不是故意的。可是小桃,你動手就不對了,快點給姐姐道個歉吧,不就是一條項鏈嗎,值得你們姐妹倆吵架?改天我給你們買就是了。”
林桃臉色瞬間蒼白,像是被無形的箭刺中,疼得她無法呼吸。她不是氣白暮雨顛倒黑白,不是氣白思萍機關算盡,她是在氣林樂賢的那句話——“不就是一條項鏈嗎?”
他居然忘記了那條項鏈是他送給自己妻子的定情信物!
那是母親最珍貴的項鏈,因為那代表著他們過去的感情,可是他卻全然忘記了。
他忘記了那條項鏈,也忘記了母親。
林桃心裏像是塞了團潮濕的棉花,堵住xiong口,悶得發慌,她想要哭,為母親,也為自己。但最終,她卻驕傲地揚起了頸脖,冷冰冰地望著白思萍母女:“我為什麼要道歉?該道歉的是她們。有家教的人都應該知道,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不要碰,隻有沒家教的人才會不折手段搶別人的東西。她媽媽搶別人的丈夫,她就搶別人的項鏈,她們母女倆都不要臉!”
聞言,林樂賢臉上頓時烏雲密布,低聲吼道:“林桃,你在說什麼呢!”
“難道不是嗎?”林桃直直望著林樂賢,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裏容不下半點塵埃:“爸爸你敢發誓,說她沒有從媽媽身邊搶走你?你敢發誓,說你沒有做對不起媽媽的事情?”
麵對著女兒那雙洞悉一切的雙眸,林樂賢覺得自己的罪惡無處掩藏。
白思萍捂住xiong口,泫然若泣:“小桃,都是我的錯……你怪我就好了,不要怪你的爸爸……”
林桃臉上露出冷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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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萍看上去多楚楚可憐啊,但隻有女人能看懂女人,林桃看得很清楚,那不過是白思萍的偽裝。
白思萍就是一團外裏裹著棉花的石頭,她的心是堅&硬強悍的。她的眼淚不過是種武器,是達到目的的武器。
林樂賢雖然憤怒,但那火卻不能對著林桃發。他對林桃有濃重的愧疚,因為他給她的是一個名存實亡的家。為了避免自己的怒火爆發,他隻能背轉過身,挫敗地將拳頭捶在了書桌上。
林桃不想再看見白思萍鱷魚的眼淚,便向著門外衝去。
站在門口的白思萍卻將她給拉住,勸道:“小桃,你別走,都是我的錯,你爸爸是真心疼你,你不要和他鬥氣。”
白思萍的力氣很大,林桃根本掙脫不開。而且她的手指甲還深深嵌入了林桃的皮膚裏,那是種讓人厭惡以及煩躁的疼痛。林桃忍不住伸手,想要推開白思萍。
然而她並沒有使重力,可白思萍卻忽地放開了她的手。一切都發生得很快,隨著白暮雨的尖叫聲,白思萍就這樣摔在了地板上。
林桃覺得自己渾身麻木,眼前的場景都像是不真實的。她鈍鈍地看著白思萍捂住肚子shen&yin,鈍鈍地聽著白暮雨的誣陷責罵。
“林桃,你推我就算了,為什麼要推我媽媽!她肚子裏還有你親弟&弟啊,你怎麼這樣狠心!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想要讓弟&弟出事!”
林桃渾身發顫,如墜冰窟。不是的,她並沒有這樣惡毒的心思。她雖然不喜歡白思萍肚子裏的孩子,但她從沒想過要這個孩子做什麼。
林桃抬起頭來,想要對著父親解釋。然而她看見的卻是林樂賢暴怒的麵孔,隨即她的左臉頰上便被重重扇了一巴掌。
林桃永遠記得那巴掌,力道是那樣大,擊碎了她的魂魄。
“我怎麼會有你這樣惡毒的小孩!”林樂賢沒再看林桃一眼,跑過去將白思萍抱起,急匆匆送&入醫院。
白暮雨也隨之而去,離開前,她用勝利的口吻對著林桃道:“林桃,你看清楚了吧,在你爸爸心裏,你根本就不算什麼,以後自己放聰明點,別再得罪我們。”
混亂不堪嘈雜不斷的屋子瞬間就安靜下來,隻剩下林桃一人。
林桃扯動嘴角,想要冷笑,但那動作牽動了左邊臉頰,疼痛尖銳地蔓延著。
林桃周身發寒,孤獨的冰快速在她皮膚上凝結,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寒冬臘月裏被迎頭潑下了冷水,凍得快要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