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遇見維卡斯了,他說正準備去恒河聖浴河壇找我。街角的神牛都睡覺了,流浪狗在燈柱下撒尿,恒河邊的台階上一股股尿騷味突襲鼻孔,就著寒風喝了杯奶茶,幸好維卡斯沒給熱茶裏投毒,充其量隻算是一劑麻沸散。在河邊遇見維卡斯的一幫狐朋狗友,結伴一起往回走,偷偷摸摸地躲在黑暗裏點香煙,其他人站在旁邊為其把風。他們笑著說,老一輩的可不希望我們抽煙,但要與時俱進啊。看來抽煙在瓦拉納西年輕人眼裏確實是件挺酷挺帶勁的事兒。

“你得送我回去!你必須送我回去!”我剛從小攤上買了一小陶罐酸奶,轉身就看見一個年輕亞洲女孩拉住維卡斯其中一個朋友的自行車大聲嚷嚷著,惹得站在街邊的幾個年輕人迅速圍觀過來。

“我說你瞧錯人了。”他朋友拽著自行車準備上車閃人,沒料到女孩一屁股坐在後座上不起來了,嘴裏噴出一股酒精味,我站在老遠都能聞到。“天呐,你去哪兒呀?”

“我也不知道,那就去你家吧。”女孩傻嗬嗬地笑起來。傳說瓦拉納西的日本妹韓國妹很瘋狂,今天真的見識到了,驚歎還是有一些傳說是屬實的。

“天呐。這些韓國姑娘真他媽瘋狂啊。”自行車男試圖將韓國妹推下後車座,哪想到韓國妹的屁股就像塗了520強力膠一樣頑固。我從小陶罐裏挖了一勺酸奶,站在旁邊準備看好戲。“喂,我說姑娘我有老婆了。”旁邊幾個年輕人忍不住樂起來。聽維卡斯說,自行車男的妻子也是個韓國女人,當年來瓦拉納西旅行時認識的。

“喂。你,就你!”韓國妹手指著維卡斯,“去你家!”說著像母狼一樣朝維卡斯撲過來,滿身酒氣,驚得我連退幾步,躲到酸奶攤旁邊的角落裏。韓國妹搖搖晃晃,暈暈乎乎地倒在地上,眾人立馬散去,留下韓國妹獨自醉醺醺地躺在一抹路燈下,那姿勢在遠處看起來有點像孟薑女哭長城。

“為什麼你們中國人這麼討厭韓國人?為什麼韓國人也不喜歡中國人?”維卡斯疑惑地問我。“因為他們是棒子。”我絞盡腦汁,想來想去,隻能冒出棒槌的英文單詞。

“是因為他們的臉長得都像棒槌嗎?”維卡斯想了想說,“嗯,他們的臉確實挺長的。”聽到他這麼說,我差點將酸奶噴到維卡斯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