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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失蹤

再次失業,十幾天後的某一天,我突然從昏睡中驚醒,老公已經好多天沒有回家來了。

我算了一下,失業前我就好像有一周沒跟他見麵,失業到現在有十二天,最起碼,有十七天我們沒有見過麵,甚至連一個電話也沒通過。這個人好像完全的不存在了一樣。

上個月因為他聽說我工作了,就沒有給家用我,我想我上班了,所以也並不在意,但如果這樣的情況,我的存款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坐吃山空,最恐怖的是如果他這一次連按揭也不給,我就很慘了。

我試著拔了一下他的電話,發現他的深圳手機是過期狀態,再打到香港,那邊的電話關機,腦子裏空白一片,突然想起以前的那個老鄉,她供不起樓,她丟不起這個人,她老公不回深圳,她自殺了。

我不能自殺,我的腦子一片混沌,但不能自殺這個信念沒有倒下,可是如果他不回深圳,不幫我供樓,我現有的存款最多隻夠我支撐半年。我還要找一份工,這份工一個月不能少於八千塊錢,非常簡單的數字,房子按揭近五千,水電電話物業管理這些要一千,就算把我的生活水平降到十三年來的最低——一個月沒有二千塊錢我想我是生活不下去的。可是三十六歲的我,連找一份工都那麼困難,如何能找到一份月薪八千的工作,還能保證永不失業呢?

現實是如此殘酷,這個跟我在一起十三年,結婚五年的男人,突然之間真的毫無音訊了,我從房間走到客廳,還是沒辦法相信他真的消失了。我拚命地忍住不給他的幾個朋友電話,我的手機裏還存有一些這樣的號碼,但我不願意低頭,不想從他們那裏知道任何的消息。我想,如果他真不打算回來,我也隻能如此了,但不敢想象六個月後我身無分文住在這空空的大房子裏的樣子。

那是生命裏很奇妙的一段等待的過程,你等待某個人能出現,但卻討厭他的身影;你憎厭他的一切,除了他口袋裏的錢;你對他漠不關心,但他卻是你的老公;你厭惡他,但你無法不依賴他。這可能是天下最悲哀的事情了,可是卻無力改變這一切。

有一天,還是那個朋友阿蘭——老公同事的老婆,突然打電話給我,她告訴我一個我做夢也沒想到的事情。老公還住在深圳,而且過得非常滋潤,他和那個當初砍了他一菜刀的小姐住在一起,那個小姐坐台,有時候做飯給他吃,他們經常一起出入公共場合,他身邊的朋友和同事經常看到他們,唯獨我不知道。

我覺得非常搞笑,生活太具有諷刺意味了:一個男人為了逃避冷漠的老婆,跑到一個風情萬種的坐台小姐那裏;小姐為了錢,砍了那男人一刀;男人受不了這種武力,逃回到老婆身邊;可是沒過多久,又回到小姐身邊。不過不知道這次是為了錢還是為了情,要是為了情,倒還有那麼一點感動人的地方。如果這寫出一部戲,可以這樣說:淒惶惶呆老公逃避老婆,喜滋滋好男人用情小姐。灰溜溜男遺恨舊情舊愛,快樂樂漢再返新愛新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