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3 / 3)

王文修逗樂地:“你的一匹馬換了三輛車,劃算吧?!”

孫玉華:“真沒想到,此次來,還有這個意外收獲……”

王文修:“那好吧。快去食堂,孫助理和司機同誌們還在那兒等著我們哩……你們也認識認識……”

邊走邊說著,王文修和孫玉華來到了食堂。走進食堂,孫玉華看到已有六名解放軍同誌坐在餐桌邊等著他們。他一眼看見其中的一位身材高桃挺撥的軍人是那麼的熟悉,竟是自己的小弟弟孫玉青,他驚喜地快步跑上前去:“玉青——怎麼是你呀……”

孫玉青轉過身來,也看清了走進來的孫玉華,他激動地站起身迎上去:“哥——”

兄弟倆緊緊地擁抱在一起,許久許久。

王文修也非常高興:“玉華,這又是你一個意外的收獲……”

孫玉青急切地問:“哥。你怎麼會在這裏?”

孫玉華:“我留在康陽縣工作了。”

孫玉青:“那二哥呢?”

孫玉華:“他也在康陽,在五區工作……還告訴你,你嫂子和玉穗妹妹也來了康陽,在縣婦救會工作。”

王文修:“他們都是我的得力幹將……你大哥是縣長,你二哥是副區長,你嫂子是婦救會主任。”

孫玉華:“王書記也是我們部隊留下來的,原先是我們先遣團的政委。”

孫玉青:“哥。我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我還以為你跟著大部隊在前線呢?”

王文修:“這裏也是前線,不可忽視喲……”

孫玉華:“快說說,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孫玉青羞愧地:“自從我沒有跟你們走後,我吃不下飯,睡不好覺,天天都在罵自己……後來,地方黨組織來給我做工作,娘也批評我。我越想越後悔,越覺得自己不對,就給紅豔留個條,自己偷偷跑出來了。我一直往南走……最後找到了漢口的解放軍辦事處。我說明了情況後,他們正缺人,就把我留了下來……哥,你罵我吧……”

孫玉華:“能回到部隊來就好……我怎麼會罵你呢?!”

王文修:“我真沒想到,孫助理是我們孫縣長的親弟弟,難怪見麵後總覺得有點麵熟……更沒想到孫助理還有那麼一段經曆……要不然,我們還是一個團的戰友哩!……不過,年輕人犯點錯誤沒關係,能改就好……”

孫玉華:“玉青。你怎麼會到這裏來?”

王文修:“孫玉青同誌就是我說的辦事處的孫助理。他這次來是專門給我們送車送人來的。這不,就剩下最後三輛車,五位同誌了。沒想到辦交接的竟是他的哥哥……我原想打電話通知你們的,沒想到你自己跑來了。也來得正好……吃完飯,你們就正式交接吧……”

孫玉華看到五名戰士還沒有動筷子,一直在等著他們,過意不去地笑了笑:“看我,光顧與弟弟說話了,把幾位司機同誌涼在了一邊……”他說著走上前去,跟五位司機戰士一一握手致歉。這五位同誌也一一向孫玉華敬禮,並介紹了他們的姓名。

王文修:“來,來,坐下吃飯……看,菜都快涼了……玉華。你剛才還說恨不能馬上飛回去哩……”

孫玉華拿起碗筷:“誰說我不想馬上飛回去……兄弟見麵,話總是說不完的,可工作還是第一位……”

孫玉青:“哥。我了解你。……我們見了麵,我就很高興了。我們的交接工作一辦完,都要離開這裏……你回去後,代我向嫂子、二哥、小妹問好……”

孫玉華深情地對孫玉青說:“玉青。哥還有許多事要做,吃完飯後,就要馬上趕回去……我相信,我們今後還會再見麵的……”

“縣長回來嘍——”趙孟樓在樓上遠遠地看到三輛汽車開了過來,孫玉華正坐在第一輛車的前排,他高興地喊起來。

童書文和縣裏的其他同誌聽見喊聲都迎了出去。

汽車開進了縣政府大院,孫玉華跳下車來。他看到同誌們都圍了上來,高興地拍著車說:“同誌們,這些車是上級撥給我們的……有了它,我們就如虎添翼……”

同誌們欣喜的歡呼著,圍著卡車摸著、看著。

孫玉華向大家介紹已下車來站好隊的五名司機戰士,說:“這五名同誌,也是上級調給我們的……今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大家圍上前,跟他們握手,問候著,幫他們拿著行裝。

孫玉華對童書文說:“你把這幾名同誌的住處安排好,他們可是寶貝……”

童書文笑著說:“已作了安排……你剛走,王書記就打電話通知我們了……”他喊過來縣政府的通訊員梁小牛,“小梁。先讓司機同誌把車停到庫區裏麵的停車場去,然後帶他們去安排好地方讓他們休息休息。”

“好的。”梁小牛高興地領著司機同誌開著車走了。

童書文對孫玉華說:“一接到你的電話,我就馬上安排。通了電話的區已打了電話,沒有通電話的區也派人去通知了……估計他們今天晚上都能趕回來。”

“好!”孫玉華臉上放著異彩,“這次可是要開展大的行動,動真格的了……”

“那太好了!大家都在等著這一天!”童書文興奮地說。

“這樣吧……待會兒,咱倆先碰個頭,我把地委擴大會議的主要精神跟你通個氣,詳細情況我明天在會上再作傳達。”孫玉華說,“今天,我們得先把去楓埡坪區的人選確定下來,開展這次行動那裏可不能沒人……”

“好。”童書文答道。

“縣長。我的小黑呢?”趙孟樓左看看右看看,沒見著自己心愛的戰馬,噘著嘴走過來問。

“哈……”孫玉華笑起來,“哎呀,我還真忘了把這事兒跟你說哩!……我用一匹馬換回三輛大汽車,你還不高興?”

“不!我不高興!”趙孟樓賭氣地說。

“對不起……我把它留給王政委了……”孫玉華安慰地解釋著。

“王政委現在有車了,根本用不著馬了……我的馬還不知道他們會怎樣對待它呢?”趙孟樓有些傷心了。

正說著,院外傳來一聲馬的嘶鳴,隨即小黑跑進了院子。

趙孟樓驚喜地跑上前,一把抱住馬的脖子:“我就知道,我的小黑是不會離開我的……”

“看。它是掙斷韁繩跑回來的……”童書文上前拿起馬身上斷開的韁繩說。

“這就奇怪了……這兩天它都好好的,我每天還喂它哩……”孫玉華又驚奇,又高興地說:“它怎麼知道我把它留下自己回來了呢?”

童書文:“這就叫好馬不侍二主,老馬識途呀……”

趙孟樓:“不。是因為它跟我們有感情。……我的小黑,從北方到南方,跨大山、過黃河、參加過多次戰鬥……團長說,他的軍齡比我都長哩……”

“真是一匹好馬……”孫玉華像是虧欠了它似的,動情地輕輕拍了拍馬背,“它這幾天辛苦了,快去給它喂點好吃的……”

“是!”趙孟樓高興地回答。

劉秀南一直工作到深夜才回到家裏。孫玉華也還沒有睡下,他等著她,他有許多事情要跟她說。當孫玉華看到劉秀南走進門後,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

劉秀南溫嗔地:“看你,剛離開幾天就這樣……”

孫玉華嘻笑地:“秀南。你猜,我遇見誰了?”

劉秀南:“是誰?看把你樂的……”

孫玉華:“是玉青。”

劉秀南:“那可真是好消息。”

孫玉華:“可不。他已經出來了。現在在漢口解放軍辦事處工作,當助理員……”

劉秀南:“那他媳婦呢?”

孫玉華:“他是偷著跑出來的……可能,紅豔的思想還是不通……”

劉秀南:“要是紅豔能跟著一起出來就好了,這邊多需要有文化的人呐……”

孫玉華:“我也是這麼想的……”

劉秀南:“聽說地委這次有重大決定……童副縣長已經通知各區的領導回來開會了……”

孫玉華:“是啊……就像是及時雨,對我們縣的工作將會起著巨大的推動作用。我明天上午就具體傳達,你也來參加會議……”

劉秀南:“讓喻正英同誌也參加吧?”

孫玉華:“有她。童副縣長今晚就會通知她……另外……”

劉秀南:“有什麼就說吧。別吞吞吐吐的,這可不像是你……”

孫玉華:“這事兒……還沒有征求你的意見……”

劉秀南:“好了,你就待會兒說,我先說吧……我有個請求,就等你回來後說哩!……我請求上級同意我去楓埡坪區工作……”

孫玉華;“你真這麼想的?……可是,你哥哥剛在那裏犧牲……”

劉秀南:“正因為這樣,我才決心要去。……我知道,楓埡坪區肯定還會要組織工作隊進駐。縣裏現在缺人手,我去比較合適。哥哥沒完成的事業,由我這個當妹妹的來繼續完成。我一定不會讓上級領導失望的……”

孫玉華:“你去楓埡坪確實比較合適……王政委和我都這麼認為……讓你擔任這個區的區長……”

劉秀南:“那太好了。既然領導都這麼認為,這件事就算定了。……你說,什麼時間出發吧?”

孫玉華:“可是,就你一個女同誌……”

劉秀南:“這點你不用擔心了……玉穗聽說我想去楓埡坪,也吵吵著要去,我就把她帶上,也好相互有個照應。……縣婦救會的工作就交給喻正英同誌,她有能力做好……”

孫玉華:“縣裏也是這樣按排的……剛才我跟童副縣長商量過了,把趙孟樓同誌也派給你。這個小鬼,上次就鬧著要跟工作隊下去……另外,再從縣政府裏抽幾名同誌……”

劉秀南:“加上原來區裏的同誌,我們新的楓埡坪區政府人員就算落實了。”

孫玉華:“就這麼定了。……那我明天在會上就宣布了……”

劉秀南:“好!你宣布。開完會,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孫玉華:“不用這麼著急……這次進駐楓埡坪,要結合地委擴大會的新精神,做好充分準備,來個革命行動,一炮打響!”他從衣袋裏掏出一個沾著血的筆記本遞給劉秀南,“這是你大哥留下來的,上麵記著他的工作計劃和在楓埡坪摸底的一些情況,為你們的工作提供了寶貴的材料。”

劉秀南接過筆記本,心情一沉,她忍住自己的悲痛和思念,堅定地說:“那好。我們就按領導的意見辦!……對了,你不是剛才有話要對我說嗎?”

孫玉華:“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兒……你呀!真是我的好姐姐,什麼事總能跟我想到一塊兒……”

劉秀南溫怒地:“看你……不是早說好了嗎?!不許喊姐姐的……”

孫玉華笑著:“還不許喊呢?!你都跟王政委說了……還什麼女大三,抱金磚……那我就來抱抱……”

劉秀南:“別……別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