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看到艾莉爾就知道是為何事而來,於是沒有說話,側身往裏麵一站,示意她們進去。
兩個安保守在門口,趙曼歌和艾莉爾隨著那個男人往屋子裏走去。
這是一間非常狹窄且雜亂的房子,廚房和衛生間在進門的小巷道裏,散發著陣陣惡臭,臥室和客廳連在一起,一台老舊的電視劇擺在角落,回放著足球比賽,發出解說員一陣陣激動的講話聲,沙發上還有堆積如山的髒衣服,和幾個破舊的足球。那個男子把沙發上的衣服全部抱起來扔到了床上,趙曼歌和艾莉爾這才有落座的地方。
整個屋子裏,唯一整潔的就是一旁衣架上掛的十幾件球衣,看起來沒有皺著也沒有變色。
壁紙脫離的牆上貼滿了海報,有新有舊,新的像是這幾天才貼的,舊的海報角上已經卷了起來。
趙曼歌仔細看了看海報上的人,是穿著球衣的池彌。
“他就是弗蘭克思。”艾莉爾說道,“那段視頻的主人,以及當年現場的目擊者。”
艾莉爾說到這裏,弗蘭克思皺了皺眉,看著趙曼歌,打斷了艾莉爾的話,“她是誰?”
艾莉爾瞟了一眼趙曼歌,說道:“她是當年受害者的朋友。”
弗蘭克思又沉默了一會兒,不等艾莉爾再次開口,首先表達了他的意思:“我還是堅持我的原則,二十萬美金,我就出庭作證。”
當初從他手裏拿到那段視頻已經花了十萬美金,當時趙曼歌幾乎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給了錢,但是這一次卻不能輕易給錢了。
倒不是拿不出這二十萬美金,隻是這一次要他出庭作證,如果他們私底下有了金錢交易,一旦被查出來,那麼他的證詞就幾乎失去了所有可信性。
艾莉爾叫趙曼歌回美國也是因為這件事。
趙曼歌扶了扶眼鏡,說道:“錢不是問題,但是我要如何相信您真的是當年的目擊證人呢?”
弗蘭克思一下子急了,扔掉了手裏的啤酒罐,黃色的液體灑了滿地。
“那段視頻就是我拍的!”他瞪著眼睛說道,“那時候我新得了攝像機,不會用,就四處走走隨便拍攝,誰知道就剛好把那一幕拍下來了。”
他看著趙曼歌的眼神裏還是有些不信,於是說道:“我看見了那個中國女人點燃了那棟別墅,裏麵還有個中國胖小孩向她求救,可是她不僅不救,還把自己牽著的小男孩推進了火裏!”
“那個小男孩叫她媽媽,但是她卻不為所動,直到裏麵兩個孩子漸漸沒了呼救聲她才離去,後來、後來消防員就來了!”
往事從別人口中輕描淡寫地說出,趙曼歌的心裏早已雷雨交加,但她還是盡量克製了麵部表情的扭曲,“攝像機?”
趙曼歌環視了這間屋子一圈,露出懷疑的表情,“在那個年代,攝像機還是比較珍貴的東西,我實在看不出以您的經濟條件能在十幾年前買得起攝像機。”
弗蘭克思大刺刺地坐著,揪著耳邊一縷發絲,神色有意思不自然,“我承認,當年那台攝像機是我撿的。”
“撿的?”趙曼歌失笑,“我怎麼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撿到攝像機?你或許是使用非法手段得到的吧?”
被戳穿謊言的弗蘭克思隻感到一絲尷尬,很快就被自己的心理戰勝了,“噢,那可不是,當時一對老夫婦在公園,他們把攝像機放在凳子上就去買食物了,我以為他們不要了才撿走的。”
這臉皮厚的,連艾莉爾都忍不住說道:“先生,您這就是非法盜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