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師傅的“大忽悠專場”成功舉行以後,黃牛的日子還不如奶牛好過,紛紛轉場去倒賣水魔方的門票。想報組織分崩離棄鍋翻碗倒的記者,守望了些時日,看不出希望就轉而去關心本山大叔落葉歸根可能流落到楓葉上的事宜,兩股勢力一撤,天橋清靜了許多,炒肝店的主要客源就隻能指望綱絲們了,因此,如何拉攏綱絲就成了兩家店掌櫃的頭頭等大事。
都是做炒肝的,想法也不謀而合,東家店托情托到李少幫,西家店找關係找到何大拿,都希望請師傅出任自己炒肝店的代言人。本來鄰裏之間相互照應是應該的,但師傅考慮到炒肝的工藝挺複雜,不曉得會不會也加入科技創新的成份,何況既然雞蛋有被汙染的危險,那麼豬下水的也未必安全。再者師傅現在正考慮把德雲企業向國際化發展,那麼代言的食品也一定要符合國際餐飲時尚才行,而短期之內,炒肝或鹵煮成為披薩餅餡料的可能性還不大。另外,兩家店一個找了師傅的老搭檔,一個走的是師傅的大徒弟,答應哪家都得罪另一家,不能厚此薄彼,因此代言的事,師傅不便出馬。師傅向兩家店都推薦了另一個代言人人選——燒餅,看著喜興,名字也貼切。但兩家掌櫃的都認為,用燒餅代言炒肝有喧賓奪主之嫌。
代言行不通,東家店掌櫃的琢磨要曲線救國,請少幫務必在相聲裏加進本店的隱性廣告,代價是全年的免費炒肝券,於是李少幫再唱《燒口令》就把“打南邊來了個老頭”,改成了“打東邊炒肝店來了老頭”,把“麵鋪的棉布棉門簾”升級成“東邊炒肝店的落地大窗簾”,雖然詞要趕一趕,但轍不變聽著依然順耳。這一做法果然有效果,綱絲被拉去了不少。
西家店主照方抓藥,以店內長年VIP包桌的代價請大拿多多宣傳,於是大拿的太平歌詞也有了新意,“春遊蘇堤桃紅柳綠,夏賞荷花放滿了池塘”改成了“春遊蘇堤來碗炒肝,夏賞荷西邊的最香”。在大拿明目張膽的調唆下,客流又奔西而去。
倘若大拿和少幫各演各的也相安無事,問題他倆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同在台上各為其主就有點不妙,大拿剛要拿西邊店現掛,少幫馬上咳嗽噴嚏擤鼻涕,句句話都往大拿的腮幫子上接;少幫若開口給東邊店叫好,大拿馬上尋個噴口過去,把少幫的半碗炒肝生生噎了回去。一來二去,倆人的鬥爭升級,直到把一趟《紅事會》演變成《白事會》,把《文章會》引向了《大保鏢》,準備在台上動口又動手,把暗鬥改為明打。
我一看形勢不好,急急向師傅彙報,師傅趕來才算將局麵及時控製住。
師傅重申了內部紀律,組織裏的人都不可以介入兩家炒肝店的競爭,不得替任何一家拉生意,否則不管你原來是倒二倒三還是開場撿場,一律改做門童一個月。
師傅的鐵腕政策有了效果,大家都隻好冷眼旁觀兩家店的比拚。
東家店見動員不出組織內部的人繼續做廣告,就在店麵環境上做文章,希望以此討巧,得到綱絲們的好感。於是,店裏好多地方都貼上了標牌,分別寫“郭德綱曾經餐位”、“於謙撒芝麻處”、“高峰等位排隊處”等等,大打懷舊牌。
師傅得知這一消息,雖然不高興,但是那炒肝店他也的確去過很多回,人家那麼標也沒什麼錯處,算不上假新聞,隻好隨他去。
西邊店又失了先手,掌櫃的苦思冥想下決心在餐具上做文章,於是金子用過的筷子,大藝使過的勺,恐龍磕壞的碗,張蕾摔裂的壺紛紛出現,這種與偶像超時空接觸的方式很受90後綱絲的推崇。我們去吃炒肝的時候誰也在沒在餐具上做過記號,人家說是你使過的,你說不是,你又拿不出證據,這種官司要打起來嬴的可能性不大,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