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甘“撲通”一聲跪在郭懷一麵前,號哭道:“郭大叔,你死得好冤啊!”
何斌摸著阿甘的頭,咬牙切齒道:“這個仇,我們一定會報的!”
6
霞光初照,戰鼓咚咚,早晨,鄭成功率眾將迎著鼓聲來到演武場。
鄭成功點將道:“楊旭。”
楊旭出列:“在!”
鄭成功道:“我要看看你訓練的鐵人軍。”
楊旭轉身對中軍官下令道:“中軍官,開始演練!”“是!”中軍官轉身,將手中令旗搖動起來。霎時,戰鼓陣陣,殺聲大起,鄭家軍幾千鐵人軍披掛鐵甲,頭戴鐵盔,手持盾牌,揮舞大刀,威風凜凜,來到演武場。鐵人軍三人一組,演武場上,模擬鉤馬、擋箭、刺殺騎兵,或模擬一人用盾牌,兩人彎弓突然冒出,射殺步兵。演武場像一個真正的戰場,幾千人同時訓練,氣勢宏大。
鄭成功看罷,滿意地點點頭:“好,將來在台灣登陸後,鐵人軍就可以派上大用場啦。楊旭訓練有方,賞白銀一千兩!”
廈門水操台,鄭家軍水師的數百隻戰船列隊,威武壯觀。
鄭成功站在水操台上,向身邊的水師統領馬信道:“馬信,你還說自己是旱鴨子嗎?準備好了沒有?”
馬信出列稟道:“國姓爺,水師已準備完畢。我馬信早就不是旱鴨子,快成東海蛟龍啦!”
鄭成功笑道:“那好,我希望水師的表現要更優秀,開始吧!”
馬信拱手道:“遵命!”
馬信揮動手中的紅色令旗,鄭家軍水師的船隻,按照編隊,浩浩蕩蕩通過水操台。過了一會兒,各船開始向海上一排稻草靶子發炮。各船所發炮彈打得都非常準,稻草靶子紛紛中彈燃燒起來。不久,整個海麵燃燒起來。
這時,馬信在水操台下大聲向鄭成功稟報:“再請國姓爺看看我的蛙人!”鄭成功問道:“什麼是蛙人?”馬信笑道:“國姓爺看了就知道了?”說著,他揮動了一下手中令旗,海麵上立時鑽出來上百名士兵。他們踩著水,推著小沙船衝向靶船。隨即他們用小沙船貼近靶船,引爆火藥。霎時,靶船爆炸。蛙人安然無恙地潛入水底。鄭成功看完蛙人表演感歎道:“這些蛙人的水性太好了,都是從哪兒招來的?”馬信自豪地道:“他們都是我的手下,地道的北方騎兵!”
鄭成功聽了十分高興:“馬將軍真是大將啊,賞銀一千兩!”
馬信拱手道:“謝國姓爺!”
鄭成功喜滋滋地對馬信道:“我當時讓楊旭和你換防,原意是想讓你們相互熟悉一下水陸作戰的不同情況,沒想到兩位愛將完成得如此出色!有這樣優秀的將士,我鄭家軍必定戰無不勝!”
7
一日,台灣海峽海麵,一艘商船在破浪前進。商船向著東麵的台灣行駛,商船桅杆上飄揚著一麵寫有“鄭”字的旗幡,甲板上,挺立著泰然自若的鄭泰和黃炎。船艙內,凱茵正要向上層甲板走去,持刀的衛兵攔住了她。衛兵道:“凱茵小姐,請你留在底艙。”凱茵疑惑道:“為什麼?”衛兵道:“這是泰爺的命令。”這時,鄭泰和黃炎從甲板上下來。凱茵上前急問:“泰爺,這是什麼意思?”鄭泰解釋道:“沒什麼意思,我們是一起去消滅揆一和描南實丁。”凱茵道:“那為什麼不讓我上甲板?”黃炎道:“凱茵小姐有所不知,現在我們的船已經進入了台灣近海,荷蘭人的巡邏艇經常會出現在這一帶,萬一他們發現了凱茵小姐,我們的計劃不就流產了嗎?”
這時,一個衛兵慌張地從甲板上跑了下來,向鄭泰黃旭報告:“泰爺、黃義士,不好了,陳參軍的船靠過來了!”
黃炎驚道:“叫花子怎麼會知道我們的行蹤?”
鄭泰有些慌張地問黃旭:“怎麼辦?”
黃炎道:“泰爺趕快躲進密艙,其他的我來應付!”
話音未落,甲板上就傳來了打鬥聲。隨著兩聲慘叫,黃炎的兩個衛兵從舷梯上滾了下來。緊接著一條白影一閃,陳永華出現在眾人麵前。陳永華拱手道:“打擾泰爺和黃義士了。”凱茵奇怪地問道:“你來做什麼?”陳永華道:“國姓爺讓我接你回廈門。”凱茵搖搖頭:“不,我不回去,我要和泰爺、黃義士一道去台灣!”此時,陳永華問黃炎道:“黃義士,準備如何活捉揆一呀?”黃炎支吾道:“這個嘛,荷夷現在疏於防守,我們和高山族同胞裏應外合,定將熱蘭遮城內的紅毛一網打盡!”陳永華提醒凱茵道:“我剛剛收到的情報可不是這樣的,紅毛已經在港口布下重兵準備捉拿你,我擔心這是個圈套。”鄭泰正色道:“陳參軍,我鄭泰一向尊敬你,請你不要在我鄭泰的船上挑撥離間!”凱茵道:“陳參軍,你跟國姓爺不願意發兵台灣就算了,別人願意幫忙,請你別阻撓好嗎?”陳永華誠摯地道:“凱茵,請你相信我的話!”
這時,黃炎“霍”地拔出劍說道:“陳參軍,請你出去!”他的話音未落,十幾個丐幫弟子圍了過來,黃炎隻好收起了劍,口氣放軟道:“有話好好說,別動粗,別動粗嘛!”陳永華拉住凱茵,說道:“凱茵,你不能去台灣,現在揆一正在懸賞捉拿你,我怕有人是要拿你去台灣給荷蘭人做見麵禮!”此時,鄭泰從旁敦促道:“凱茵姑娘,我們為你們高山族去赴死,死不足惜,可不能受這種冤枉氣。如果你相信我們,就請陳參軍把他的人帶走,要不天色晚了船就不好靠岸了。”黃炎亦振振有詞道:“我黃炎身為一代義士,在江湖上也是一個響當當的豪傑,凱茵姑娘如果對在下的品格有所懷疑,我願以死證明我黃炎的英雄氣節。”說著,他舉刀假裝欲自刎,他的衛兵忙勸阻他,奪下他手中的刀。
凱茵動情地道:“黃義士,我相信你!”
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黃炎的衛兵一個個倒了下去,他們七竅流血,片刻便斷了氣。黃炎氣惱地上前抓住陳永華,叫道:“好啊,叫花子,你使了什麼陰毒的損招害死我的弟兄,你還我弟兄!”陳永華推開黃炎,他蹲下來看看死去的衛兵,不一會兒,他站起道:“這些人是用青城派的七傷丹毒死的,我丐幫根本不可能使這等低劣的招數,黃義士,我倒聽說你年輕的時候曾經前往青城山拜師學藝。”此時,黃炎臉上青一陣紫一陣,他惱怒不已,大叫:“叫花子,你胡說,我當年前往青城山拜師學藝,那些狗道士根本就沒有收我!”陳永華鎮定自若地道:“所以我才說是懷疑。如果當年青城派真收了你,我現在就會取你的人頭!”鄭泰道:“陳參軍,我們是去完成誅滅荷夷的義舉,請你不要隨意猜測!”待他說完,陳永華道:“你們的手下都斷氣了還靠什麼去完成義舉?都跟我回廈門,你們究竟去做什麼,國姓爺會查清楚的。”陳永華命令手下:“轉舵,立即回廈門!”凱茵困惑地道:“陳參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陳永華掃一眼鄭泰、黃旭道:“你問他們吧!”
8
台灣熱蘭遮城港口,揆一站在碼頭上不安地來回走動。他對描南實丁說:“鄭泰的船怎麼還沒有來,早就過了約定的時間了。”描南實丁道:“總督閣下,會不會出什麼意外?”揆一道:“但願一切都順利吧,我就要見到凱茵了,雖然她現在對我充滿仇恨,可我會用愛來感化她。”描南實丁道:“總督大人還是放不下那個女人?”揆一道:“你可能不會明白,征服了凱茵我就征服了台灣,從我第一次遇見凱茵,我就感到她成了我們征服台灣的一個標誌,一種象征,這種征服是情感的征服,它比武力的征服高明一百倍。”描南實丁道:“但她現在不愛你了,也就不存在感情上的征服了。”揆一道:“愛是可以賦予的,甚至可以強加的,這就是強者對弱者的愛,文明人對野蠻人的愛。”兩人正說著,貝德爾氣喘籲籲地趕來報告:“總督閣下,不好了,鄭泰的船被陳永華攔截了。”
揆一頓時吃了一驚,下令道:“快派艦隊截住他們!”貝德爾道:“已經來不及了,他們的船現在已經駛進鄭成功的水域了。”揆一道:“中校,發布我的命令,任命凱茵為高山族酋長。”描南實丁驚訝地道:“什麼?你瘋了吧,總督閣下!”揆一道:“我要征服凱茵!”貝德爾搖頭道:“總督先生,評議會是不會同意的。”揆一聞言,氣憤地道:“讓評議會見鬼去吧,他們如果不同意,我就宣布解散評議會,台灣進入臨戰狀態!”
9
台灣,熱蘭遮城教堂。正在召開評議會,教堂裏一片嘈雜。
一位評議員質問揆一道:“總督閣下,評議會不能接受你的提案,一個罪犯的女兒、一個在逃的叛亂分子,僅僅是因為曾經和總督閣下有過一段戀情,就要被任命為高山族的酋長,這是荒唐的!”揆一解釋道:“我提請各位先生注意,即使我們不任命凱茵為高山族的酋長,但事實上,高山族人已經為她舉行過冊封儀式,她已經是高山族人認可的酋長!”眾人聞言嘩然。
另一位評議員站起來道:“如果高山族人所做的一切我們都必須認可的話,我們也沒有必要將偉大的荷蘭文明帶到台灣。總督閣下,你可以在愛情上完全向凱茵小姐屈服,但你沒有權利把荷蘭王國的尊嚴在你的屈服下喪失殆盡!”
揆一臉色鐵青,反擊道:“任命凱茵為高山族酋長是我征服高山族的策略!”
又有一位評議員嘲笑道:“總督閣下,這是你被征服的結果吧?”揆一回答道:“關於如何利用凱茵,我有一係列周密的計劃,但在實施之前我不能將它公布出來。”另一位評議員道:“你必須向評議會承認,我們有監督你行為的權利。”揆一敲著桌子:“各位先生,這是軍事機密!”一位評議員又站起來道:“總督閣下,你已經製造了太多的軍事機密!我代表評議會通知你,你提請凱茵出任高山族酋長的議案,評議會不予采納,同時,我要求你必須對高山族酋長阿讓的死亡做出解釋。”揆一氣惱地道:“各位先生,既然你們拒絕和我進行合作,那你們從今天起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中校先生!”隨著他的傳喚,描南實丁帶著一隊士兵闖了進來。揆一道:“我宣布,台灣進入戰爭狀態,從現在起,評議會解散!”
大廳裏頓時亂作一團。
一位評議員抗議道:“總督閣下,你這樣做是違法的,我們要去巴達維亞控告你!”
揆一道:“現在是戰爭狀態,台灣所有的船隻歸總督府管理,各位先生們如果水性好的話,可以自己遊到一千海裏之外的巴達維亞去告我吧。散會!”
散會後,揆一來到教堂裏邊,他麵對著十字架默默祈禱:“我揆一為了上帝的利益,為了荷蘭王國的利益解散了評議會,仁慈的主,請幫助我消除人們對我的誤解,寬恕我的罪過吧,阿門!”這時,老牧師從裏邊走來:“上帝會寬恕你的罪過,我的孩子!”
揆一道:“尊敬的牧師,我已經按照上帝的旨意處理了阿讓。”
老牧師道:“早就應該這樣做了,這種愚蠢的家夥是沒有資格做上帝仆人的。”揆一道:“但我任命凱茵擔任高山族酋長的提案遭到評議會的否決,我隻好宣布解散評議會。我是不得已才這樣做的,我真誠地請求上帝原諒我。”老牧師道:“你不必為這件事內疚,上帝會原諒你的,你是按照上帝的旨意行事。”揆一道:“那些愚蠢的評議員們根本不能理解我的想法,他們現在並不甘心接受評議會被解散的事實,而在台灣四處傳播關於我的謠言,並策劃前往巴達維亞去彈劾我。”老牧師道:“讓那些多嘴的人去議論吧,我倒是希望這種議論能傳到凱茵耳朵裏,讓她了解你為她所做出的犧牲。要知道,女人是很容易被感動的。”揆一道:“現在凱茵應該改變對我的偏見了,我準備親自去廈門勸說她返回台灣。”老牧師搖搖頭:“總督閣下,你太樂觀了,你雖然做出了友好的表示,但這不足以抵消她對你的仇恨,你應該派一個她所信任的人去。”揆一問道:“派誰去?”老牧師道:“你的表妹——琳達。”
10
台灣,荷蘭人總督府庭院。琳達從院外邊進來,描南實丁攔住了她。描南實丁滿臉堆笑:“琳達小姐,我等你很久了。”琳達道:“你等我做什麼?”描南實丁從口袋裏掏出一隻玉鐲:“這是我給你的禮物。”琳達道:“我不要。”描南實丁道:“你不是很喜歡中國的東西嗎?”琳達道:“那要看是誰送的。”描南實丁氣惱地說道:“你是想讓那個該死的樊德朗送你禮物嗎?我告訴你,你是屬於我描南實丁的,他樊德朗休想把你搶走!”說著,他抓住琳達的手,硬將手鐲往琳達的手腕上戴,同時嚷道:“你給我戴上,一定要戴上,這是我專門給你買的。”琳達掙紮道:“我不要!”兩人在撕扯中,手鐲掉在地上摔成兩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