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長青要走,沈茉芊心裏生出一絲不願:「顧公子,我也一起……」
「不用了!」顧長青回頭也沒回頭,一眨眼就消失在草叢小徑間。
沈茉芊楞楞站在原地,眼裏還殘留著顧長青的背影,彷佛回到當初那個隻敢癡癡望著他背影的少女。
沈元蓉人小腳短也沒法跑多遠,顧長青跑沒幾步就追上她。
在一處牆角落,女孩嬌小的身子卷成一團,肩膀一顫一顫,看來是哭了,顧長青最怕就是女孩哭了,想起那群老愛圍在他哥哥身邊的表姐表妹,顧長青皺眉想轉身離開,可是身後,女孩的哭聲細細傳來,擾著他耳疼。
「別哭了!誰讓妳愛玩!這麼沒氣度,不過是隻蟲罷了,就叫伯母再買幾隻吧。」顧長青胡亂安慰幾句。
沈元蓉猛然轉頭,一雙杏目腫得跟核桃一樣,她罵道:「誰說我哭了!隻是眼睛進沙子了,誰像你一樣是個愛哭鬼阿!」
「妳!」顧長青知道她是在說上次的事,難得的好心反而被咬一口,顧長青氣得想抬腳離開,可是走沒幾步,顧長青的耳裏還是充塞著女孩的哭聲,讓他完全沒法思考其他事,顧長青在心裏唾棄自己一遍後,又回頭走到沈元蓉背後。
他無奈地輕聲道:「大小姐阿,我求妳別哭了,就一隻蟲,求伯母在買一隻不就好了,伯母那麼疼妳,難不成會為一隻蟲子揍妳不成?」
提到薛嫻真,顧長青語微帶酸氣,來相府好幾次,薛嫻真對沈元蓉的疼愛他都看在眼裏,雖然薛嫻真對他很好、也很溫柔,可是還是能感覺得到明顯的距離,那是一種對外人客氣的疏離。
有時他不禁想,若是母親還在世的話,他們母子也該像是那樣吧?
想起薛嫻真,沈元蓉終於放下心房,她難過地說:「母親也很喜歡秋霸,還說若是秋霸死了,就用紅玉去刻它的模樣串上線作成玉鏈子,這樣它就能永遠陪在我身邊了……」
沈元蓉看著手上的殘破不堪的屍體,她又哽咽了起來,道:「現在……母親…一定會……很失望的……」
失望……嗎顧長青瞬間明白了沈元蓉的難處。
顧雲每次教訓他時,他總有一堆借口和理由可以逃過處罰,可是當顧雲斥責他如何讓地下的母親失望時,顧長青便失了所有力氣,不再狡辯乖乖讓顧雲揍。母親對顧長青而言,一直是個模糊卻又崇高的印象,母親為了他耗費了生命,可是他卻不斷讓母親失望……………
「給我幾天的時間,我可以把一隻完整的秋霸還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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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蓉訝異地轉過頭,顧長青難得不再嬉笑,而是一本正經的看著她,秀氣的眉目裏透著不尋常的認真,沈元蓉不自覺點頭道:「就四天,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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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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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沈元蓉都惴惴不安。
她將秋霸的屍體借了顧長青,為了不讓薛嫻真發現,她隨便捉了一隻蟋蟀放在秋霸的籠子裏,恰好,薛嫻真這幾日正有心煩之事,也沒像之前那樣,喜歡三不五時拿秋霸出來欣賞,沈元蓉鬆一口氣之餘,也盼望顧長青能快點回來。
這一日,正好是第四天。
沈元蓉一整個上午都心生不寧,不時在正門口的方向走動,她的ㄚ環圓葉雖然覺得奇怪,但看小姐臉色凝重也不好打擾。
這時,沈元蓉的另一個ㄚ環青蓮急急忙忙走了過來,對圓葉耳語幾句,圓葉點了點頭,便對沈元蓉輕聲喚道:「小姐,夫人找妳。」
沈元蓉心裏鏗咑一聲,害怕地想,難不成母親已經發現了
往正房的路上,沈元蓉的每一步都特意放慢,害得跟在後頭的兩個ㄚ環心急如焚,深怕一會等得不耐煩的薛嫻真會怪她們辦事不力,圓葉自認身分低賤不敢開口催促,倒是青蓮跟沈元蓉比較親近,也沒有像圓葉那般顧忌,她忍不住催道:「小姐妳走快一點吧!夫人正累著呢!」
沈元蓉一聽,驚訝地轉過頭問:「母親沒在生氣」
青葉不解反問:「夫人為什麼要生氣」
沈元蓉抓了抓下巴,敷衍道:「沒……沒什麼,我們快走吧!」
到了正房,果然看見麵帶倦色的薛嫻真,她靠在紫檀木座上的大紅雲錦靠枕,後頭的ㄚ環手上各執一把寬大的竹編葵扇,正替薛嫻真搖扇子,小ㄚ環們不太能掌握力道,把薛嫻真細碎的瀏海弄得稍亂,還有一縷青絲落在了眼角旁,但薛嫻真也沒去撥開她,隻是躺在椅背上,微閉著眼,似乎是真有些疲累。
「母親。」沈元蓉諾諾走了進來。
薛嫻真聽見聲音才張眼對她微微笑道:「蓉兒過來,母親有話和妳說」
沈元蓉聽話的上前。
「最近二伯家裏出了些事,妳的茗兒堂姊以後要暫時借住在府上,蓉兒會好好待她吧?」薛嫻真輕撫著沈元蓉柔順的鬢角,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