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鱈住到薛賀家的第六天早上,八點左右時間,伸著懶腰薛賀一打開房間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梁鱈.
電視機開著,電視櫃放著她昨天帶回來的花,那是奧組委發放給每一位誌願者的花束,以此感謝他們對奧運會做出的貢獻。
乍看,坐在沙發上的女人看著就像是在欣賞花瓶上的鮮花,事實上是那樣嗎?隻有天知道了,專注於“欣賞”花的人絲毫不知道客廳多出了一個人。
正好,薛賀這會兒沒事,他打算試一試某種神秘的力量,比如說當你的視線長時間聚焦在某一個人身上時,據說這個人的腦電波會準確地接收到這個訊息。
但較遺憾地是他看得眼睛都酸了,在“欣賞”花的人還是無動於衷。
較為有趣地是,當環太平洋領導人的名字出現在主播口中時,在“欣賞”著花的人迅速接收到這個訊息。
手第一時間找到遙控器,電視聲音被調大,約為兩分半左右的新聞傳達出以下信息:繼缺席勞倫斯傑出青年頒獎典禮後,昨天溫禮安又缺席其弟弟的最後一輪馬術比賽,八卦網站對這一現象眾說紛紜時,環太平洋集團公關部給出溫禮安因為食物中毒住進醫院這一說法,並且附帶一份醫生證明。
溫禮安的新聞一播報完,電視聲音又被調小,這時,沙發上的人才後知後覺,自言自語說了一句“你把我嚇了一大跳。”
換了一個站姿,薛賀和已經戴上誌願者工作牌,正打算換鞋的女人:“梁鱈,你的誌願者任務已經結束了。”
一愣,呐呐地:“我知道。”
鞋子重新放回去,低著頭,往著書房走。
之後,書房門一直關著,中間薛賀敲過一次門,沒有反應,一直到晚上,書房門才打開。
晚飯過後梁鱈又回到書房,這之前她和他說“我這幾天忙壞了,所以比較累,明天會好點,明天肯定會有精神,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跑步。”
次日,薛賀打開房間門看到的是和昨天一模一樣的情景,梁鱈在看著電視櫃上的花發呆。
這也導致於薛賀對那些花產生了好奇,說不定花裏藏著花仙子,於是,他來到梁鱈所坐方位。
他也就剛坐下,她就一下子蹦了起來。
真是嘴硬的女人,明明在自己內心裏還冠著某人妻子的烙印:我是有丈夫的人,你休想占我一絲一毫的便宜。
意識到那忽然間冒出的人是被其丈夫的高爾夫球杆k掉一根肋骨的老好人,而不是旅途中那些愛討女人便宜的男人後,表情滿是尷尬,呐呐的:“你醒了。”
薛賀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指著花問她花裏有花仙子嗎?
“沒……沒有。”
沒有啊,那就不需要他再看了,薛賀穿上了跑步鞋,看來這個女人把昨天說的要和他一起跑步的話也忘光了。
跑完步,九點半左右時間。
沙發上空無一人,電視機還開著,擺在電視櫃上的花瓶已是空蕩蕩的了,花呢?
下一秒,薛賀就知道花去了哪裏,那些花被拿來充當某種心理暗示工具了:去還是不去,去看溫禮安還是不去看溫禮安。
茶幾上,有兩堆花瓣,一邊還有被無辜推倒在桌麵上的杯子。
事情應該是那樣的:最近一直在糾結著某件事情的女人忽發奇想,也許那些花可以告訴她是去還是不去,如果最後的那片花瓣是單數她就去,如果最後的那片花瓣是雙數她就不去。
當事情無法得到圓滿解決時,一切隻能交給老天爺。
最後結果是十六比十七,很明顯老天爺給予的答案是:女人,不要去。
這個答案讓女人心裏老大不痛快,放在麵前的杯子很礙眼,手一撥,杯子被推倒在桌麵上,從沙發上站起來往著書房。
“砰”的一聲,掛在書房門上的鬆果掛墜掉落在地上。
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薛賀把鬆果掛墜重新掛在門板上,一個多鍾頭過去了,那扇門還是緊緊關閉著。
十一點半,薛賀敲門:“中午想吃什麼?”
半晌,從書房裏傳出死氣沉沉的聲音:我不餓。
薛賀在那兩堆花瓣前站了小會時間,從花瓣堆中拿走了最小的那片花瓣,把花瓣丟到垃圾桶,再把兩邊分開的花瓣混成一堆,這下,三十三片花瓣變成了三十二片花瓣。
十一點三十五分,薛賀再次敲開書房門。
“梁鱈,我有話和你說。”
把她帶到茶幾前,拉著她的手,手落在那些花瓣上:“再數數。”
十六比十六。
她看著那兩堆花瓣發呆。
“去吧。”他和她說。
“去哪裏?”她低低問著她。
“去看他。”
“為什麼?”
“他不是住院了嗎?就當是給一名病患送去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