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第二天下午,他又打了個電話過來:“廚師在這裏,我按免提了,你跟他說。”
“洛小姐你好,請問你做的兩道菜具體流程是?”廚師的聲音傳了過來。
然後,我跟他溝通了十多分鍾。
“對,就是把炒好的五花肉放入醬油,用白砂糖調味,出鍋前再加兩三滴十年陳醋,這種醋不能在超市買,要在南島老字號才找得到。加了醋,增添香味,最後出鍋就可以了……是是是,五香牛肉就要燉很久,到湯汁入味,肉質要變很軟才可以,確保湯汁進入每一絲肉……”
“你都聽懂了麼。”雖然這麼說,我知道賀英澤肯定沒聽懂,但他還是理直氣壯地說道,“再去做。”∴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件事並沒有就此結束。又過了一天,賀英澤直接把我叫過去,讓我手把手教主廚怎麼做這兩道菜。此等壓力排山倒海,絕非一般人所能承受。但不管主廚怎麼努力學,他都不滿意,說味道就是有哪裏不對勁,準備炒掉主廚。看見主廚像被雷劈了一樣的表情,我趕緊阻止他,說你想吃我給你做就是,不要為難別人。當時我怎麼都不會想到,隻是做一道菜,想向他展示自己賢惠的一麵,竟會給自己惹來超大的麻煩。
在甄姬王城四十五樓為他做第三次飯的晚上,他突然冒出一句話:“我打算搬回自己家裏。”
“啊,你家不是在這裏?”
“當然不是,住在這裏是因為方便。不過現在我打算回去住。”他快速把最後的飯吃下,“你也搬過來給我做飯,我付你工資。”
說到最後這句話,我還以為自己聽錯,讓他再說一次。不知道他是根本不在乎,還是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敏[gǎn]性,隻是平鋪直敘地重複了一遍。他在開什麼玩笑?這是叫我跟他住在一起啊。但站在他的角度換位思考一下,我忽然覺得賀英澤的思維模式並不是那麼難理解。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直接簡單:對他而言,我已經算是他的所有物,把一個他的東西帶到自己家裏,不需要經過東西本身的允許。
我讓他給我一些時間考慮,於是回家想了一個晚上。現在是什麼狀況?我已經從老同學變成一個女人,再變成一個住家廚師或女傭了?一直以來,朋友都說我是個沒什麼脾氣的人。但想到這種身份的轉變,我竟氣得狂踹了半天被子。
但是,絕不能前功盡棄。
第二天,我還是很好脾氣地回了他的電話:“我可以搬過來住,但是有幾個要求。”
“說。”他還是如此幹脆。
“第一,你要給我現在的公寓交房租,以便我隨時回去,直到我搬回去。第二,我要一個單獨的房間。第三,你不可以勉強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做飯也要看我心情。”
“行。”
我原以為他會對最後一點做出反駁,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快。我想了想,又說:“最後一點,我不要你的工資,但是要絕對的自由。”
“這一點你不用跟我客氣。你為我做事,我付你工資,很對等。”
“小櫻,你是我喜歡的男人。”我迫使自己溫柔到幾近肉麻,“為自己喜歡的男人做飯,是每個女人的夢想。如果這一點你也不同意,我不會考慮搬到你家去。”
那一頭,有長時間的沉默。然後,賀英澤的聲音比平時低沉了一些:“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把聲音壓這麼低,似乎是在掩飾細微的動搖。
第十二章(上)
到了賀英澤的家,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他更喜歡住在甄姬王城。不管從什麼角度看,這個別墅都很不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