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成頹然的靠在身後的靠墊上,一呼一吸之間,隻覺得經曆了一場生死存亡般的恐懼。
車子繼續往前開,露天屏幕牆漸漸遠去,靳尊的身影跟話語,皆被丟在身後。
林家成在心中吐了口氣,暗暗說道:靳尊,別怪我……
沿著爬山虎而上的牆麵,似是歲月沾染的痕跡,那般鮮明。
鐵窗隔斷與外頭的聯係,最近幾天正值夏熱,蚊蟲很多,更別論還有些小蛇了。
故而,窗子都是關閉的,很少打開,好在,房子裏麵都通空調,冷氣一打,通神舒暢。
一樓有架鋼琴,鋼琴前坐著一個眉宇清秀的小少年,大約十歲大小,同時,也坐著新來的音樂老師。
琴蓋已經不再嶄新,證實鋼琴的年代已久。
此刻,小少年坐在鋼琴前,垂著頭部不說話的樣子,真讓人很是著急。
旁邊的音樂老師無奈的看著他,終於是丟下了手中的琴譜,這孩子,她真是沒法子教了。
說起來,這已經是林家成請的,第十五個音樂老師了,估計還有破幾十的傾向。
聽見這聲歎息聲,小少年習慣性的抬起頭來,然後轉身,不再遲疑的跑出一樓門口,朝著後麵的院子跑去,‘咚咚咚’的聲音,踩著碎石板,格外清晰。
那裏,有他的小天地,也許,也隻有他自己懂。
以下為哲哲的自白:
我叫白秋哲,我的母親叫白昕卉,所以我是跟的母姓。
林爸爸說,讓我跟著他姓,姓林。
我也有過一個爸爸,媽媽讓我喊他爸爸,他是靳爸爸。
不過我知道,他們都不是我的爸爸。
我很笨,據說是先天性弱智,所以同齡的小朋友都看不起我,他們經常叫我傻瓜,叫我笨蛋,我沒有好朋友,因為他們都不配。
我常常想,我為什麼會活在這個世界上。
因為媽媽不喜歡我,媽媽說,我是她恥辱的證明;靳爸爸也不喜歡我,因為我不是他的兒子;林爸爸喜歡我,但我知道,那隻是因為我媽媽的緣故。
誰都不是我的爸爸,那麼,到底誰是我的爸爸呢?
有一天,我去媽媽的房間,卻看到一個男人待在媽媽的房間裏,問媽媽要錢。
我害怕,所以我躲在門口不敢多看。
我聽到那個男人說,我是他的兒子。媽媽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她哭著喊著叫他畜生。
後來,我才知道,我是媽媽被人強、奸後,生下來的,所以媽媽一直都不喜歡我。
但是,媽媽好麵子,所以她並未將全部的事情都講出來,因為一旦真相曝光,媽媽會失去全部的愛,她現在的生活,就會毀掉。
我以為,那個男人是我的爸爸,可是,那個男人卻並不是我全部的爸爸。原來,我不是隻有一個爸爸。
你們以為,媽媽被人強、奸後生下了我,這個事實很惡心嗎?
不,其實真相比你們知道的還惡心……
那一年的那一天,在那條青苔滿布的石板路上,媽媽失去了她的第一次,卻不是被一個人,而是被很多人……
他們,一個又接著一個……
我仿佛聽到媽媽哭了,媽媽哭泣的聲音……
然後,她生下了我……
(本文最後第二個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