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人生,是另一種形式的職場(1 / 3)

職場是人生的一部分,從某種程度上說,人生也是另一種職場。所謂“三歲看小,七歲看老”,職場也同樣適用這一規律。每個人的一生,都在進行一項長長的工作,不同的是,每個人都是自己的領導和監護人,如何上下進退,全靠自己把控。

01、童年的職場基因

2011年的一天,一個朋友給我打電話,談到了他們公司最近的人員招聘問題。他說道:“經過幾輪麵試,最終剩下兩個人,但還是拿不定主意選哪個。”他又提到,這兩個候選人在教育背景、年齡、能力及薪資期望等諸多方麵都很接近。

“既然兩個人都差不多,選哪個都一樣,那就隨便選一個。”我回答著朋友的話。

“我們當然還是希望能找到一個最適合公司的人。”朋友顯然並不滿足於這樣的玩笑回答。無奈之際,我隻好給他出了個主意——在下一輪麵試的時候從側麵了解一下他的童年背景。

“這倒是個挺有意思的提議,但是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難道一個人告訴你小時候他玩過家家很厲害,你就相信他的組織能力很強嗎?”我們通常的麵試都是圍繞著教育背景以及工作經驗等內容來進行的,所以朋友覺得這個邏輯有點牽強。

“你很難決定要選擇哪個人,不過就是因為你擔心未來有不可控的風險。我認為,這種潛意識的東西從童年開始便已經培養起來了。”我接著給朋友解釋,“中國有句古話叫‘三歲看小,七歲看老’,也是很有道理的,一個人性格的影子在他小的時候就能有所體現。”盡管我們一直認為後天的學習可以讓一個人發生改變,但實際上,童年的烙印是非常深的。很多時候在不經意中,這些烙印就會顯現出來。有時候在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上,這些童年的烙印會表現得更加明顯。

朋友未能完全明白我用意,但還是聽了我的建議。在麵試的時候,他從側麵了解了一些兩個候選人的童年經曆,並選擇了一個他們認為更加合適的人選。再次見麵的時候,朋友問起我當初為什麼建議他這麼做。

我便講起自己曾經經曆的一件事。那次公司擴大規模,需要招聘很多人。我參與了招聘新人的工作,並麵試了許多人。其中有一個業務技能、溝通能力都非常優秀的女會計,可就在工作一年後,我們發現公司的財務出現了一些漏洞,這位女會計在操作某些業務時常常違反公司的規定。最後,我們隻能與她解除了勞動合同。但是我一直非常疑惑,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個我們曾一致看好的員工出現了這樣的問題。

事情過去三年之後,我和另外一個同事相遇,再次談起那位女會計。同事的一席話,讓我多少了解了那位女會計的事情,似乎也解開了我三年前的疑惑。原來,這位女會計的家境不好,家族重男輕女,她不僅從小沒有得到過關愛,而且經常挨打,因此,性格上變得非常要強,從不服輸。因為家庭經濟狀況不好,去醫院看病時,遭遇了醫生的許多白眼,甚至是惡語相加。這位女同事曾和其他同事說,“最受不了那種眼光”。這種種經曆徹底摧毀了她對外界的安全感,讓她對物質的追求開始膨脹。

事實上,一個人的童年對其職業生涯的影響很大。這位女會計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正是童年的遭遇使她過分地追求金錢,在她的世界裏,可能隻有更多的金錢才能給她安全感,才能填補她空虛的心靈。那麼,如何幫孩子營造一個健康、快樂的童年呢?其實,美好的童年不在於多麼富貴,隻要讓孩子體會到快樂就足夠了。

2008年,我初到美國,由於朋友不多,生活相對比較單調。閑暇時常常回想起小時候玩樂的場景——在院子裏玩泥巴、在草叢中捉蛐蛐、在田野中逮青蛙,等等。在那種相對單一、封閉的環境中,這些場景常常讓我感到無比溫馨。有一次,我給一個朋友打電話,說起自己經常回想童年的趣事。朋友大笑著說:“你身上已經出現了衰老的標誌:坐著打瞌睡,躺下睡不著;現在的事情記不住,過去的事情忘不了。”當然,這隻是朋友的玩笑話而已。

還記得初中時,我讀的是聯合中學,也就是幾個村的學生集中在一起上課的學校。學校舉辦運動會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一般每個項目的前幾名都是同一個村的學生。其中有個村子在跳高和跳遠項目上非常厲害,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他們村子的條件太差,學校沒有任何體育器材,上體育課組織不了什麼活動,無奈之下,老師便給他們挖了個坑,坑裏填滿沙子,上課不是跳高就是跳遠。不料幾年下來,竟跳出了一些“高手”。

現在的孩子雖然在物質生活方麵比之前的我們幸福了很多,卻也有了更多的壓力。孩子拉著拉杆箱式的書包去上學,每次看見他們都像趕飛機的大忙人。

我的孩子在上幼兒園時,學校每周會設置一些開放日,這期間家長可以到學校看自己的孩子學習。我記得有一次開放日上的是美術課,在老師的指導下,兩三歲的孩子把自己的作品都一一擺在桌子上。這時候,大多數家長第一反應都是緊緊盯著自己孩子的畫,並帶著一絲歡喜,接著便開始用眼睛瞟其他孩子的畫,一旦發現自己的孩子比別的孩子畫得好時,就表現出歡喜,如果不如別人,則是一種羨慕別家孩子的眼神。

這時候,幼兒園老師發話了:“大家看到了,孩子們畫的差異非常大,有的孩子畫得非常好,不僅形狀正確,在構圖和色彩運用方麵也很好,而有的孩子畫得稍差一點。但家長不用擔心孩子的差異性,每個孩子都有一定的心理成長期,不同期間,大腦發育、身體協調性都會有不同的表現,可能有的早幾個月,有的晚幾個月。孩子現在很小,等過了塗鴉期,當其意識得到成長之後,其身體和大腦的協調性達到一定程度時,他們會先後發展到符號期,就能自然而然地畫出符合一定規則的畫。在這個時候再進行專業的訓練則能起到很好的效果。”最後,老師還不忘向家長再次強調——千萬不要過度開發,非要讓處於塗鴉期的孩子畫出一個像樣的符號,這樣做不僅開發不好孩子的潛能,還會讓他們形成逆反心理,對繪畫產生反感情緒。

孩子的成長有塗鴉期,實際上,每個人的成長也一樣分為不同的時期。時機未到卻強求,就猶如拔苗助長。可以想見的是,因為自身積累有限,即便很努力也未必能有非常好的效果。乾卦開篇講“潛龍勿用”,正是告誡人們要善於隱忍、等待,不要急功近利,否則很容易事倍功半,甚至無功而返。

02、看清圈子,找到“大人”

回想起自己的大學時光,若要用一個詞來歸納,我想“書生意氣”可能是我們這代人最突出的特點。很多同齡人小學沒有畢業就輟學了;能上初中的人還不到班裏的50%;初中畢業考上重點中學的人更是10個裏麵找不到1個;高中考大學時,很多高中的升學率還不到10%。想到自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才進的重點大學,那種年少輕狂、自以為是的豪邁之氣總是油然而生。

那時的每個夜晚,當寢室的燈熄滅後,我們的話題便開始了,來自天南地北的6個人分享著自己家鄉的趣聞軼事,還帶著各地的口音討論著國際問題、國家政策。好不容易等到學校發獎學金的時候,便慫恿得獎學金的同學一起去喝酒,等到大家都暈暈乎乎的時候,更是得意忘形。我們就這樣放肆地揮霍著屬於自己的青春。每到春節回到家鄉,還不忘和老同學談論一番各自學校的情況,為各自未來的安排謀劃幾番。那時我們還未找到自己未來的圈子,可並不影響我們高談闊論。

人的成長,實際上就是自己不斷與不同的人發生交集的過程。隨著時光的流逝,有些人或漫長或短暫,或深或淺地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但總有一些人會留下深深的烙印,甚至有些人會在關鍵時刻改變我們的命運。

找到學業恩師

我遇到過很多重要的人,我的大學老師曹老師就是其中的一位。從某種程度而言,我一直認為是他為我架起了一座從學校通往社會的橋梁。曹老師是陝西人,祖籍河南,剛過40歲便已是學校的副教授,並在係裏擔任重要職務。他教我們固體物理,無論在理論還是實踐方麵,曹老師都很有經驗,而且還研究了很多課題。

初入學校,我對於課外該學習什麼感到非常迷茫,也不知道自己所學專業在社會上能得到怎樣的發展,更不知道怎樣才能更好地學習專業知識,曹老師就經常勸慰我先打好基礎,還經常告訴我,那些畢業的學生都在做什麼。除了必要的指點,曹老師還讓我進入他的實驗室,參觀他那些“稀奇古怪”的儀器。在這個過程中,我對物理,尤其是物理實驗產生了深厚的興趣。

看出了我對此很感興趣後,曹老師告訴我不要著急,要先學好理論知識。大二的時候,學校開設了更多的實驗類課程,我也有了更多的機會到他的實驗室進行實踐。曹老師發現我在做實驗時很認真,便讓我擔任他的助理。在這個過程中,他給我分享了一些自己在給企業做實驗時遇到的問題和解決方法。曹老師還從有限的經費中拿出一些錢補貼給我,這也讓我的大學生活質量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有一次我們一起做實驗,發現了一個能有效避免由於電壓的意外波動而損壞電子設備的過電壓保護裝置。這個裝置以我們兩個人的名義申請了國家專利,其中還有兩家公司希望購買這項專利,但由於專利申請完畢時,我已升入大學四年級,天天忙於找工作耽誤了這事。

臨近畢業,曹老師非常關注我的去向,一方麵為我爭取留校的機會,希望我能繼續在相關領域工作,另一方麵則希望我能成為他的研究生。但那時的我急於想到社會上證明自己,所以婉言謝絕了曹老師的好意,並告訴他,我很想到北京發展,隻是苦於不認識什麼人。

知道我的這一想法後,曹老師又給了我他學生的聯係方式。之後發生的事情已經在前麵交代過,此處便不再贅述。每當想起自己的大學時光,我都對曹老師都充滿了感激,他教會了我很多做科研的理念和實用技巧。現在回想起來,曹老師讓我在學生時代找到了自己熱愛的專業,找到了自己從業的圈子,更找到了為之奮鬥的目標。

覓得從業夥伴

真正走入社會,尤其是在外企工作後,還有一個人給了我非常多的幫助,他的英文名字叫Tonny。Tonny是馬來西亞人,又高又瘦,有著大大的手掌,眼睛不大卻總是非常有神,與人說話時,永遠都用犀利的目光看著對方,講得一口流利的馬來西亞式英文,又精通閩南語。

那時,Tonny是億恒科技亞太區副總裁,我在公司還隻是一個普通員工。有一天,他來北京,負責接待他的北京公司經理恰好有事不在,公司便臨時安排我去接他。在路上,我向他請教了一些行業發展方麵的問題,並且為他的回答深感欽佩。或許是因為我為他忙前忙後地打點、安排,或許是因為特意安排了符合他口味的午餐,抑或是因為我的努力與上進,最終打動了他。臨走前,他給了我一個公司用來送給客戶的禮品——印著公司Logo的黑色護照夾。

在此之前,如果收到這類禮品,我通常都會用來轉送客戶,但是這個護照夾我沒舍得送人。它跟隨了我15年仍舊完好如初,每次外出乘坐飛機,我就會將登機牌和積分卡等相關證件放到這個夾子裏。雖然現在Tonny退休了,很少來中國,我們聯係得也少了,但每次出差整理行李時,我都能想起他。

在認識Tonny後,每當在工作中遇到問題時,我都會發一些簡短的信息給他,他便會站在一個長者的角度給我一些很中肯的建議。2000年,公司發生變故,我也想離開公司,他特意從新加坡飛來中國,希望我能留下,並表示會給我一些機會,在得知我當時已經承諾別人,並且想到其他公司發展之後,他以一種豁達的態度接受了這個現實。他還善意提醒我,即便要走,也要把公司的事情處理漂亮,“要做到漂漂亮亮來,漂漂亮亮走”,在工作中,很多人都不能善始善終,但實際上一個好的結束比開始更為重要。

這一點也成為我之後的工作習慣,無論是哪次變換工作,我都會將所有的名片整理一份並複印,同時將手上所有的項目列出一個清單留給後麵的人。此外,還會向客戶說明情況,並告知接手人的聯係方式。我會對客戶承諾,如果有問題,我可以幫忙聯係接替我的人。

離開了這家公司後,我和Tonny的關係也一直很好。每次變換工作,我都會谘詢他的建議,古語說“欲知山中路,需問過來人”。事實上,這些建議對我的幫助很大。

有一次,我的上司離職後,想讓我也跟他一起去新公司。我把這個情況告訴了Tonny,Tonny讓我詳細描述了這位上司的做事方法。他聽完後,說:“我建議你不要走,從你的描述中,我認為你的上司心理並不成熟,在實際做事的修為上還處於較低的層次。如果你選擇跟隨他,未必有所長進,但最終還要你自己做決定。”最終,我聽取了Tonny的建議,並在不久之後證明了Tonny的建議是正確的,那位上司並未在新公司有所作為。

《易經》的乾卦中講道,“見龍在田,利見大人”,就是指在能力不足的時候,若能有機緣見到一些有一定社會經驗和社會基礎的人,就能為我們指點迷津,並在一定程度上改變我們的命運。但這裏所謂“大人”,並非特指有權有勢的人,而是指閱曆和認知有一定的積累,而且在品德、操守方麵正直的人。

不僅在職場,在人生的許多領域,如果我們能夠遇到一些有修為的人,找到我們人生的導師,就能夠少走很多彎路。但是這種人本就不多,我們能夠遇到的機會也就更小了。因此,我們應該把握並珍惜向這些人請教的機會。

與此相對,我的身邊有很多的朋友和下屬,似乎並沒有努力尋找人生的導師。事實上,西方更重視這種導師教育,他們將這種模式叫作Mentor Program(導師計劃),讓一些有經驗的人手把手地帶新人。但現在這種中層越來越少,於是越來越多的新人很容易迷失方向。他們很容易向旁邊的人尋求幫助,而且會得到各種各樣的建議。實際上,他們肯去聽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但也要清楚自己是否問對了人。

很多人都會產生錯覺,認為自己已有的圈子很好,並且極力去維護這個圈子,卻沒有發現圈子中存在的問題。縱觀我們周圍,我們不難發現很多人按照別人的建議去做,結果卻是錯的。因此,我們要意識到隻是少數的人足以成為領導,而能給出適當建議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問別人建議就好比求醫問藥,是藥三分毒,如果對方給的建議不合適,這一服藥下去,結果可想而知。

據《論語》中記載,孔子曰:“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侫,損矣。”就是提醒人們要多交正直、誠實以及有學問的朋友。人們常說“不以成敗論英雄”,但在我看來,我們可以去同情那些不成功的人,但應該盡量避免沉浸在他們的失敗中,整天抱怨、發牢騷,從而使自己的圈子越來越小,目光越來越集中在悲觀的事物中。

03、解讀成功的奧秘

從2001年開始,由於業務的緣故,我去南方出差的機會越來越多,尤其是深圳。這個城市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那時候,在和許多企業合作的過程中,我發現對方公司的高層都非常年輕,比我這個30歲出頭兒便擔任公司副總裁的人還要年輕許多,甚至有些人才20多歲。而且這些公司規模都比較大,有著好幾千工人,年營業額高達幾十億元。

我當時非常不能理解,特別好奇這樣一個企業是怎樣發展起來的,於是在吃飯或休閑時,我便有意無意地與他們聊起一些往事。通過與他們交流,我越來越感到吃驚。

我發現他們學曆並不高,有的管理者甚至中學都沒有畢業。當時,我與一家做電話機的企業合作。對方的老總是一位30出頭兒的年輕人,說話非常霸氣。這位老總在中學畢業後直接進入社會,跟著他父親跑生意。他經常給我講起自己最早跑生意的情形。

在他父親和別人談生意的時候,他什麼都不懂,就那樣站在一邊,傻乎乎地看著。就這樣跟著跑了一陣子後,他父親便讓他自己單獨開始跑生意——拿著對方手寫的欠條跑到人家公司去要欠款。麵對個個都是西裝革履的大老板,他這個穿著又破又髒的球鞋、從未見過世麵的毛頭小子很是膽怯,進屋後連話也不敢講,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手腳放在哪裏都覺得別扭,更不用說怎麼維護這些客戶關係了。但他經曆幾次單獨行動後,這種陌生和恐懼就慢慢地得到了緩解。

他還給我講起自己做喇叭生意的情形。“那陣子玩具、音響市場特別火,但我們又沒有廠房,所以隻好租了一棟農民的房子,整棟樓從一樓到四樓都堆滿了喇叭,所有工人吃住也都在裏麵。”他還說,“送喇叭也有學問,為了避免遇到車匪路霸,我們還經常派出兩批人送貨,一個人騎摩托車在前麵探路,拿著簡陋的對講機,隨時給後麵的人報告路麵情況,隻有路麵‘安全’的情況下,送喇叭的師傅才會讓貨車跟上去。如果有問題,貨車掉頭就走,摩托車靈巧輕便,也容易脫離危險。”

後來,他們的公司生意越來越好,慢慢地便開始了電話機業務,並逐漸地擴大了生產規模。據這位老總介紹,那時他們的訂單很多,通常都是整卡車地往外拉貨,但一會又發現貨都被整卡車地拉回來了,原因是產品質量不過關。因此,他們隻能重新找原因、重新生產。正是這種無數次地摸爬滾打,讓他得以練就金剛不壞之身,乃至將公司的業務擴展到世界各地。

與這些年輕企業家接觸得越多,我就越發現他們身上的共性,倒讓我這個科班出身的人自慚形穢。辛辛苦苦擠進大學校門,兢兢業業地在實驗室做實驗,不斷地增加社會實踐,做任何事情也算努力,卻很少有人做出大的成績。可是,反思一下就不難發現,當我們還在學校裏當天之驕子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接受著這個社會的殘酷考驗,迎接各種各樣的挑戰。社會將他們豪放的性格鍛造得天衣無縫,也讓他們在麵對風險的時候有更強的抗壓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