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分明沉重地壓抑下來,讓洛子嫻悶悶不樂。
雖然因著練紅炎的寵愛,她對他產生了幾分期待,所以那個時候她才氣惱練紅炎完全罔顧她,可她仍是清醒的,她明了她與他的不對等。
練紅炎那個男人,看在眼裏的是世界霸權,放在心上的是曆史真相。
他不需要愛情,或者說他不需要女孩子期盼的那種風花雪月,他需要的是一個機靈懂事的女人,足以讓各方壓力壓迫著的他能夠舒心的女人。
她鍾情於他,又得償所願陪伴他身邊,隻因為他一時腦熱、並且是為她憂心才腦熱而揪住不放或是嚇破膽退縮謹守“妾”的本分都未免可笑,像往日一樣平和的相處就好。
話雖是這麼說,可洛子嫻就是有一口氣梗在胸口咽不下去!
“咳咳、咳咳!”
動怒的洛子嫻呼吸亂了頻率,氣息不暢立即咳嗽起來。
咳了好一會兒才停下,洛子嫻拿出絲帕拭拭嘴角,將兩個還未剝殼的花生一並留給小鬆鼠,告別它回房去喝藥。
洛子嫻才走到自己的院子門口,汀蘭就急匆匆地迎上前來。
“洛殿下,您怎麼才回來!”
“我算著藥該涼好了,有事情?”
“不是不是……藥都放涼了一直不見洛殿下回來,所以拿去熱了。”
汀蘭的樣子有些奇怪,可洛子嫻看她的焦慮不似作假,拍拍她的肩膀安撫到:“不必麻煩的,這幾日的藥不一直都是放涼才……”
隨著腳步跨過門檻,洛子嫻的目光不期然地撞上一道淡薄的視線,她先是一悚,然後訕訕而笑。
“紅炎大人。”
“你的風寒好了?”練紅炎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也不冷不熱聽不出喜怒,仿佛隻是沒放在心上的隨口一問。
“沒有。”洛子嫻直爽地承認。
“病還沒好,不喝藥先跑出去,你想要那隻鬆鼠給你做藥引嗎?”
“不要,用鬆鼠做藥引的藥我可不敢喝。”
洛子嫻柳眉微蹙,為難地看著練紅炎。練紅炎依然臉色淡然沒什麼表情,兩人一坐一站,隔著小半間屋子對視。
洛子嫻進門後就自覺退下的汀蘭將熱好的藥送上來,再次退下時有眼力見兒地闔了門。
整間屋子都彌漫著苦澀的藥味,洛子嫻隻看了一眼那黑褐色的藥汁,立即別開頭不去理會。
“趁熱把藥喝了。”
“又燙又苦,涼一些再喝。”
“過來。”練紅炎敲了敲藥碗,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強硬。
洛子嫻眯起眼睛,與練紅炎對視一眼,氣氛結冰隱隱有危險之意。俄爾,洛子嫻抿嘴一笑,說:“不愧是紅炎大人。”
練紅炎挑眉,一直淡漠的神情終於被撕開裂縫。
“有話直說。”
“您知道我在說什麼的,自己繞彎子卻要我直說。”洛子嫻笑靨如花,走上前攬住練紅炎的脖頸,右腿支撐左腿跨過練紅炎的腿,曖昧地湊近。
“您一點兒不當回事是嗎?”
練紅炎抬眼看著笑盈盈的洛子嫻,不答反問:“你以為我為什麼一直睡在書房?”
“因為忙的不可開交?難道您想說,您以為我惱著您,顧慮我的心情才沒來打擾我?抑或……顧慮我的身體?我身染風寒也不能陪您不是?”
“子嫻……”練紅炎無奈,就算是事實,被洛子嫻這種腔調一說,他也不好承認了。
練紅炎輕敲桌麵,似是考慮著要如何說服洛子嫻,可深思熟慮的結果卻是他直接跳出了話題。
“把藥喝了。”
“嗚,變得更狡猾了呢,紅炎大人。”洛子嫻莞爾,隻鬆開一隻手端過藥碗,皺著眉將半碗藥汁一口氣喝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