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言半分知情知趣,此時早擦幹身子,乖乖貼過來服侍本公主了。
然而他畢竟是本公主最鋒利的刀,也不好十分委屈了他。
於是本公主輕輕走到他身邊,悄聲道:“還不起來,此處豈是玩耍之所?總要到床榻之上……”
陳文昊終於會意過來。
“夕月,朕定不負你。”他喜滋滋握住我的手說道。
☆、合縱(一)
周子夫是第二天傍晚找到我們的。
俗話說的好,國不可一日無君。陳文昊跳進河裏救人了,可把他那些文武大臣給嚇了個半死。於是四處派出軍隊對方圓幾百裏進行地毯式搜查,實在是頗費力氣。周子夫運氣不壞,從賊人屍體順藤摸瓜,尋到了我們,拔個頭籌,想來他日定有賞賜。
“乘車還是騎馬?”陳文昊笑吟吟的問我道,“朕知你騎術頗精。”
我斜斜看了他一眼,目光裏似嗔似喜,一派嬌羞:“你……真是太壞了!明知道……明知道人家渾身乏力……都是你不好,昨夜也不知憐惜……”
陳文昊聞言心情頗好,全然不顧旁邊的周子夫諸人聽了這話,早已無處藏身,漲紅了臉低下頭去。
“如此說來,果真是朕的不是。”陳文昊哈哈大笑道,“既如此,便是坐車了?”
我搖頭道:“往日裏你坐的那什麼九龍輦,看起來頗為神氣,我要坐那個!”
陳文昊稍有遲疑:“九龍輦自古是帝王專乘,那東西看著華麗尊貴,實則沉重木訥,唯有祭祀之時,方坐那麼一兩回,你怎想起這個?”
我道:“你也知是祭祀。就為了這個祭河,我差點連命都沒了,受了這一場罪,不過想嚐嚐九龍輦的滋味,你便推三阻四,你……”
陳文昊沉吟片刻,道:“也罷。朕就依你。隻是隻可坐這一回,待到官道上,便要下來,若是被言官們知道,朕少不得被他們嘮叨。”
我神色裏盡是委屈,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應了。
在我們說起九龍輦的時候,周子夫一直在旁邊聽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住的抹汗,如今聽到陳文昊竟然應允,大驚失色道:“皇上,九龍輦是天子之儀,非九五之尊不可擅自乘坐,否則……否則……”他看了我一眼,猶豫片刻才說:“否則隻怕折殺了娘娘的福祿……”
“無妨。”陳文昊道,“朕攜她同坐便是,算不得折殺。”
此事遂成定議。
正在這時,外圍兵士一陣喧嘩,似乎是攔一個人攔不住,被他硬闖了進來。隻見他一邊喘氣,一邊不住的推開祖浪他的兵士,滿頭滿臉皆是汗,身上衣袍,也是又髒又破。卻是崔伯言。
周子夫失聲驚呼:“伯言,你怎的來了?”
原先那些攔住崔伯言的兵士齊齊跪地謝罪道:“崔大人一意孤行,小的攔他不住。”
崔伯言抹一把汗,一邊大喘氣,一邊直直盯著我看,目光裏掩飾不住的狂喜之色,想來若非是一群兵士圍在他身前,隻怕就要撲過來了。
陳文昊見到這副景象自然不爽,向前走了幾步,站在我和崔伯言之間,擋住他的視線,開言道:“崔大人前來救駕勤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雖然衝撞了朕的愛妃,朕也不會追究,便請崔大人暫且退下吧,朕來日再行封賞。”
崔伯言突然暴怒起來,他的聲音大得嚇人:“愛妃?皇上的後宮之中,隻怕沒有她的位分!她是怎麼流落宮中的,想來皇上亦心知肚明,自然也清楚,她從前是誰的女人!”
陳文昊的聲音裏滿滿皆是不悅:“從前是從前。崔大人文采風流,一紙獻妻書亦是可圈可點,倒成全了朕。如今想再反悔,怕是不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