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嬤嬤倚老賣老,自然覺得靈樞這種黃毛丫頭無理取鬧。她嗤笑一聲說道:“男人好不好,誰用誰知道。你這小丫頭牙還沒長齊,難道駙馬爺會看著溫柔美貌的淺薇姑娘不動心,卻先將你收用了?不懂事你瞎說個什麼?”
見靈樞漲紅了臉,她又借題發揮了幾句:“如今的小丫頭不懂事,相看男人隻懂得看臉,看到那相貌清俊的,就哭著喊著也嫁了去。卻不知道,男人上麵再好都是擺設,下麵才最最要緊呢。”
這話說的粗鄙,連我也聽不下去了,不得已輕咳一聲:“嬤嬤謹言。我身邊服侍的人都是雲英未嫁,嬤嬤怎好在她們麵前說這些?”
紀嬤嬤低低驚呼了一聲,她自是沒想到崔伯言潔身自好,我身邊的大丫鬟一個都不碰,便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看我的眼神中,多了幾絲憐憫,歎道:“於情可憫,於理難容。公主便權當自己少年守寡便完了,何必做出這等敗壞門風、令皇室蒙羞的事情來?”想了一想,畢竟好奇,又湊到本公主耳邊問了一句:“冠軍侯血氣方剛,那……那處定然也是英雄少年,不同凡響吧?”
本公主心中便覺得很有幾分對不住崔伯言。當年我在桃花庵中養病之時,他便在隔壁的甘露寺借宿讀書。那時候隔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本公主分明是驗過貨的,所以崔伯言尚主之時,才那般非卿不娶,大動幹戈,轟轟烈烈。此事紀嬤嬤最清楚不過了。但是在她潛意識裏,總是盼著本宮和她一樣倒黴,每每往此處想。本公主懶得和她再糾纏,隻好犧牲崔伯言的男人尊嚴了。
是以本公主此次沒有再為崔伯言澄清事實,隻是裝作一副嬌羞扭捏的樣子,附在紀嬤嬤耳邊說道:“熱情似火,威猛無雙。”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get了個新技能,向大家展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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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牌(一)
紀嬤嬤連連低聲驚歎,一絲羨慕嫉恨的目光一閃而過,緊接著她便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世間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駙馬模樣長得俊,文采斐然,為人行事無不妥帖,又是崔家的長房長孫。清河崔家,何等清貴,公主您是宗婦,未來便是族長夫人。這是普天下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好事,天底下的福氣豈可被您一個人占全了。想開了也便是了。”
“不!嬤嬤你不知道,若是非要和冠軍侯分開,我寧可去死!”我用絲帕捂住眼睛,又開始抽抽搭搭起來。
紀嬤嬤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一端茶杯,想再喝上幾口,誰知卻撲了個空,低頭看時,才發現杯中早見底了。半夏就站在她身旁,手執茶壺,微微望著她笑,卻絲毫沒有要為她添水的意思。
紀嬤嬤想是說話說多了,頗有些口幹舌燥,此時也顧不得其他,腆著老臉道:“說了好一陣子話,口中怪渴的慌。那丫頭過來給嬤嬤添點水。”
半夏就站在那裏,眼觀鼻,鼻觀心,仿佛沒有聽見似的。
紀嬤嬤臉上便有些掛不住。她拿眼睛望著我,我隻裝看不見,又拿眼睛看淺薇,淺薇方笑著說道:“公主身體一直不大好,這會子隻怕也哭乏了,便請嬤嬤回去吧,改日再來看望公主也是一樣的。”
其實本公主覺得淺薇的措辭很得體,要叫本公主來說,還不定說出什麼刻薄的話來。但是紀嬤嬤顯然不是這樣想。逐客令一出,她就跳了起來,又變成了昏厥前那個張牙舞爪的母夜叉。
“公主這是什麼意思?”她喘著粗氣說道,“你不守婦道,都和冠軍侯做出這等醜事來了,若是到了尋常百姓家,遊街浸豬籠是免不了的,駙馬爺體恤你,願意忍辱負重地擔待著,這等夫婿,卻又去哪裏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