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1 / 3)

侯楚少銘,小兵出身,和陳文昊素無交集,卻亦被其獨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關鍵時候倒戈相向,其後更是娶了陳文昊寡居的大姐陳長華,成為新朝的駙馬爺。

是以本公主受大熙朝的供奉這麼多年,倒也是頗對得起昭靈皇帝的。崔伯言尚主之後,不待本公主吩咐,便很是乖覺地和陳文昊漸行漸遠,原本親密無間的“帝都雙璧“,到如今變成了見麵不過打個招呼的泛泛之交;而楚少銘則更徹底,因本公主的緣故把陳家給得罪了個遍,朝野上下誰不知道楚少銘是陳家的頭號仇敵。

“公主,老奴都說了這麼多了,怎的您就是不開竅呢?表個態吧,老奴也好去向聖上回話。”我正在想這些正史野史上的閑事,很是為自己的豐功偉績沾沾自喜,紀嬤嬤就大喝一聲,不留情麵地打斷了我的思緒。

表態?表什麼態?我茫然間看了吐沫橫飛、大放厥詞的紀嬤嬤一眼,以手掩袖,抽抽搭搭地說道:“嬤嬤,我自見了冠軍侯,方知道先前的那些恩愛,都是假的。我活了這麼多年,竟是白活了。我……我隻恨先前沒有聽嬤嬤的話,便是出家當道姑,尚可還俗,總比當崔家婦來的自由。我……我是寧可被崔伯言休了的,若要和冠軍侯了斷,還不如死了好。”

“公主怎地這麼說?”紀嬤嬤誇張地怪叫一聲,上下把我打量了一番,臉上突然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因為她兩邊臉高高腫起的緣故,這絲笑容竟格外的猙獰,“公主你悄悄告訴嬤嬤,莫不是駙馬……那方麵不行?我想也是,雖說你母後也是當年肚皮不爭氣,可是您在之前,明明是……怎的適了駙馬後,反倒音訊全無了?”

“紀嬤嬤,你說話小心點!公主好容易才忘了的!”淺薇衝上去,厲聲說道,“當年之事,聖上早就下過口諭,無論誰提起,都往死裏打!絕不留情!”

紀嬤嬤本是幸災樂禍,一時忘情,聽淺薇這般說,臉都嚇白了,悄然望了望我的臉色,見我仍然是一臉茫然的樣子,心中稍安,忙拉著淺薇的手討饒道:“姑娘休怪,老婆子一時多嘴,再不敢了的……”

淺薇仍帶著哭腔不依不饒:“當年宮裏,為了這件事,死了多少人,嬤嬤竟然全忘了?聖上三懇五請,國師親自作法,公主去桃花庵裏足足養了兩年的病,好容易什麼都不記得了,你……”

“噯喲,老婆子該打!該打!”紀嬤嬤情知茲體事大,不待淺薇說下去,就往自己臉上狠抽了一記,因她臉原本腫著,這記挨到皮肉上,越發難耐,第二記就免不了輕了許多,又怕淺薇因此不滿,偷眼看她臉色。

一個已經被本公主打腫臉的老婆子,再打下去也沒多大的意思。因此我冷眼旁觀,忖度著到了本公主解圍的時候了,便裝作不知所措的樣子,哭著說道:“嬤嬤這是做什麼?難道本宮要和冠軍侯好,嬤嬤就要這樣死在本宮眼前嗎?可本宮不能沒有他,不能沒有他啊!”我一邊說著,一邊放聲大哭。

淺薇知道我心意,忙上前為我順氣,順便用身子擋住紀嬤嬤的視線,好讓我裝哭不至於太過費力。素問卻捧了水盆並洗漱諸物而來,伺候我梳洗。

紀嬤嬤當然沒有要自虐的意思,聽我這般說,她早順勢停了手,待我梳洗完畢,她眼睛閃閃爍爍,試探著說道:“公主啊,不是老奴說,您當年既然哭著喊著要嫁崔氏,就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便是駙馬爺……咳咳,體弱一些,也隻得咬牙擔待了。斷然沒有出牆給夫家帶帽子的道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旁邊的靈樞卻早已經聽不下去了。這孩子雖然年紀尚小,但一個醫道高手,此事怎能不略知一二?“紀嬤嬤,你休要編排駙馬的不是!駙馬爺好的很!”靈樞怒道,臉上蒙上淡淡一層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