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進來幫我揉揉。”我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
走進房的卻是靈樞,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紫泉宮的小宮女。
本公主在皇宮之中經營之久,用心之深,怕是連故去的昭烈皇後都比不上的。這個紫泉宮的小宮女此時前來,隻有一個目的,就是為我送信。
“駙馬爺是兩日前進宮的。”小宮女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一邊說一邊還偷偷看我的臉色,“據當時紫泉宮裏值守的宮人說,宮門早就落鎖了,是駙馬爺拔出隨身的寶劍,威逼著禁衛開的門。大家都知道駙馬爺是聖上跟前的紅人,誰也不敢惹他。”
靈樞原本是很認真地為我按摩的,聞言手下卻加重了幾分,我疼得差點沒叫出聲來。“你做的好事!”她低聲附在我耳邊說道,咬牙切齒。
我沒有反駁她。這件事情我確實理虧。
近兩年來,我和駙馬相敬如冰、同冠軍侯如漆似膠、形影不離是京都富貴人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譬如一層窗戶紙,隻要沒有戳破,所有人便可以當它不存在。駙馬夜夜在秦樓楚館出沒,不醉不歸,我則和冠軍侯如鴛鴦交頸而臥,難舍難分。然而到了二十四節氣並父皇昭靈皇帝生辰諸時,我仍然會和駙馬扮成一對恩愛夫妻,入宮朝賀。這便是我和駙馬之間的默契,這份默契已經長達兩年之久。
然而,就在兩天前的那個夜裏,這份默契被我打破了。
那天夜裏我多喝了點小酒,拉著冠軍侯的手帶他在公主府閑逛,一時不察誤入了駙馬平日歇息的書房,不知怎的,竟突然來了興致,便在駙馬平日歇息的那張床上滾了一滾,又不留神弄髒了他最愛的那本古籍。可能是美酒助興的緣故,這份興致比往常倒更加厲害些,待到我察覺夜已深沉之時,駙馬已經站在房中瞪著我們看了不知道多久了。
駙馬當時臉上的神情,兩天過去了我仍然心有餘悸。我以為他要殺了我,或者殺了冠軍侯,或者是直接自殺什麼的,然而他隻是用冰冷疏離的聲音勞駕我們讓讓,就搶過那本被弄髒了的古籍衝出門去了。我以為他可能會選擇跳湖自殺來洗清他的羞辱了,卻想不到他居然連夜來到了皇宮,請父皇做主。
“駙馬爺和聖上在紫泉宮裏說了很久的話,沒人知道究竟說了些什麼。隻是聽當時侍奉在側的宮人說駙馬當場嚎啕大哭,甚是傷感。”小宮女又說道。
“哦?真個哭了呀?”我不由得來了興致,駙馬眉眼生的很是精致,眼睫毛頗長頗為濃密。我們最恩愛的時候,我一直想知道他哭起來的時候是否如梨花帶雨、我見猶憐,隻恨他不肯給我這個機會。
“是、真的哭了。”小宮女猶豫了一下子,加重了語氣,很肯定地說道。“當夜聖上安排駙馬爺宿在紫泉宮的偏殿。次日清早是奴婢去送的洗漱諸物,親眼看見駙馬爺的眼睛又紅又腫。確是哭過無疑。”
靈樞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我疼得呲牙咧嘴,還要在小宮女麵前保持本公主一向高貴神秘的形象,身心俱疲。
好容易小宮女稟報完畢離開,我如蒙大赦般懇求靈樞高抬貴手,想了一想,又喚半夏進來。
半夏的定位和素問、靈樞截然不同,收集情報、散播謠言正是她的拿手好戲。
半夏聽完我的計劃以後,先是眼前一亮,繼而發愁道:“聖上一向寵愛公主,突然要殺公主的話,必然要有一個理由,否則怎能令人信服?”
“這個容易。”我斟酌片刻,道,“你便命人向京都地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