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點就打電話過來了,先是問我好了些沒,然後說我去找的那個出版社的主編他也認識。我驚訝地問:“你是說羅蘭嗎?”
一點說:“是的。是個不錯的人,估計你的書有希望的。”
“是個不錯的人?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是怎麼認識的?”
一點說:“哦,就是因為在同一層樓辦公的緣故,有時會遇到,後來就認識了,還一起吃過飯。”
我明白了,估計羅蘭在一點麵前表現很乖,所以一點才會說是個不錯的人。憑女人的敏感,一個女子在一個男子麵前很乖,八成是對那男子有意思吧!
想到這一點,我突然覺得有些寒氣,因為我想到了榮言,該不會是第二個榮言吧!我還是小心點為妙。
自從一點知道我的存在之後,一直約我吃飯,剛開始隻是出去吃,後來他就直接買菜過來,然後和杜清兩口子一起吃。他雖然在我麵前說過我住的地方條件有些差,但是從沒說過要我搬走。一點來吃飯的時候對李尋的那些雕刻很感興趣,說要是有個機會一定要給李尋辦個展覽,說的李尋和杜清都心花怒放的。
一點老成了很多,他說話辦事沒了以前的稚嫩的痕跡,他舉手投足間讓人感覺到安心和滴水不漏。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不開心過,他總是微笑,他總是把他生活裏開心的事情說給我聽,我也漸漸將我之前發生的事情斷斷續續地說給他聽了,我很高興再次遇見他,一點,這個已經成了我生命裏軌跡一部分的男人如今成了我最珍貴的朋友。
我明白一點對我的想法,他漸漸開始覺得自己有了希望,他漸漸開始試著慢慢來融化我。我也不排斥,我盡量全盤接受,既然,注定一切都要重新開始,為什麼我不能重新接受一點?我想給自己一個機會,放我的感情一條生路。
這樣的日子大概過去了有半個月,羅蘭突然聯係我了,說是關於稿子的事,想和我麵談一次。要不是一點的突然出現,也許現在稿子已經躺在別家出版社的桌子上了。
去見羅蘭那天,路上還遇到了一點其他的事情。始料不及的,這件事情讓我一整天心裏都動蕩不安。
就在我下了公交車,往出版社所在的那幢大廈走的時候,路過一個地攤。
起先,我並沒有在意,我即將走過那地攤的時候,有兩個小姑娘蹲了下來去看地攤上的各種小玩意兒。那位攤主笑著說:“隨便看,看上的可以試戴一下。”
我猛地回頭,隻是覺得這聲音好熟悉,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我詫異地望著攤主,那位攤主也發現了我的目光,抬頭看著我,笑著問:“小姐有什麼需要的嗎?”
看見他的臉之後原來熟悉的感覺更加強烈了,可是我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了。
於是我試探地問:“請問,你認識我嗎?”
攤主笑著說:“我才來北京沒幾天,連一個人也不認識呢?怎麼會認識小姐呢?”
我想了想,始終覺得奇怪,但是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滿心疑惑地往前走。
剛走兩步,我的腦袋突然間像開了竅一樣,我想到了那個人是誰了,那不就是連秋以前的男朋友嗎?可是,他該在監獄裏啊?期限到了嗎?
我再次折回。
我看著他,小心地問:“你認識連秋嗎?”
他奇怪地看我,雖然他沒有回答,但是他驚訝的神情已經告訴了我答案,我的判斷沒錯。
他很是激動地說:“認識認識!請問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嗎?”
我也很是奇怪,他怎麼會問我這樣的問題?
“可是,你現在怎麼會在北京?”我奇怪地問。
“你是?”
“我是小一。”我想到自己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因為我表現好,減刑了。我上個月聽說連秋來北京了,所以便一路跟著過來了。”
我吃了一驚,情緒有些激動地說:“為什麼你就是不懂?你為什麼到現在也不能放了連秋?”
身旁剛才看東西的兩個姑娘都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
他竟然笑笑,很有深意地笑笑,說:“我當年毫無怨言地坐牢,隻是為了向她證明,她想讓我做的事,我都會去做。我出來之後一直在找她。她至今依然一個人,她需要人照顧,我知道我曾經傷害過她,所以我會用下半輩子來補,我真的不知道我怎麼就忘不了她。她也是忘不了我的,我太了解她了,她就是因為忘不了我所以才那麼恨我!所以,不管她到哪裏,我都會跟過去的!你放心,我不會再傷害她了,我已經明白該如何對一個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