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向電梯,一點在我的背後沒有一點聲息,我猛然間意識到,我自從知道自己根本沒病,根本還在好好活著之後,我就失去了何處,失去了阿可,現在又失去了一點,我還要失去多少?才能把我重新得到生存機會的空缺全部都補上。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現在我要好好活下去,並且要比任何時候都好,我何小一不能再繼續傻傻地過日子了。
我剛走到電梯門口,有兩個維修工裝扮的工人正好也走過來,我一下子就懵了,不會這麼巧吧,電梯真的壞了?
那兩個維修工看著我說:“最近電梯不穩定,我們現在要開始修了,你還是走樓梯吧。”
“走樓梯,可是我在22樓唉!”
“那或者你等個一個多小時,或者不要那麼久,等好了再乘吧!”
真是屋漏偏遭連夜雨,我心裏正堵得慌,竟然電梯也不能乘了。算了,爬樓就爬樓吧。
我一轉身,準備去走樓梯。
轉身的時候突然看見一點還站在原地,沒有離去。他見我轉身,也把臉轉了過去。但是還是叫我看見了,這個動作讓我相信他分明是認識我的,他分明沒有把我忘記,那為什麼不肯承認呢?是因為他經曆了什麼苦衷嗎?現在的他到底過的怎樣呢?
哎,僅僅是因為看見他還站在那裏,我立刻就又心軟起來,剛才堅硬起來的部分也變得柔軟了。我真是個沒用的人呢。
算了,最好所有人都不願再認識我,這樣我們大家就都可以重新開始了。
我從一點的身旁走過,什麼都沒說,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
好,就這樣過去吧!
我一層樓梯一層樓梯地走,那些規則的階梯就像我生命裏順暢的四季,它們悄無聲息,等我這麼一步一步地邁下去,每邁一步,我都不能確定下一層,我將與誰相遇,除了終點,我什麼都不能明了。
雖然是早春的天氣,但是22層樓走完,我已是大汗淋漓,但是心裏卻暢快了許多。發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心靈的解藥。
走出大廈才發現外麵下雨了,早上出門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有下雨的跡象,所以都沒有帶傘,這雨纏纏綿綿的,估計還有個勁兒下呢。
我站在大廈門口,想著要不要打的,但是一想到口袋裏那可憐的鈔票,馬上就打消了這一念頭,還是老老實實去坐公交吧,走過去,也就三五分鍾,應該沒什麼大礙。
正想著,突然身後有人叫我:“小姐,小姐,請問是何小一嗎?”
我一轉頭,看那人,有些麵熟,仔細想想,原來是剛才跟一點一起上樓的兩人中的一個。他此時手裏拿著把傘,看我回頭,微笑著把傘遞給我,說:“下雨了,這傘拿去用吧!”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是一點的意思,但是為什麼他自己不來?為什麼他剛才還說不認識我?既然不認識那就不必如此了吧!既然決心不與我相認,那就斷的幹淨些。
我看著那傘,堅定地說:“不用了,謝謝!”說完便走了出去。
身後那人還在小姐小姐地喊我,可是,我已經沒有轉身的必要。
回到家,突然覺得異常疲憊,倒在床上就睡了。
一直到晚上杜清來叫我吃晚飯,我才覺得渾身發冷,沒一點力氣。杜清過來看我,我說不舒服,杜清便拿了溫度計過來讓我量量體溫,竟然有39度。
杜清奇怪地看我,問我幹什麼去了。我笑著,用盡力氣一般地說:“沒什麼,就是爬了22層樓,然後淋了一點雨。”
“你丫的,不會照顧自己啊?一定是出汗的時候受冷了!真是叫人操心。起來去醫院。”
醫院哪是咱去的起的地方啊,我想想還是對杜清說:“你那裏有沒有退燒藥之類的給我就行了,你看我這身體,好著呢,給我個藥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