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按第二個字的筆畫排(2 / 3)

李經緯回來在桌前坐下,想著王卓立剛才的話,對自己昨天的表現後悔不迭。一票之差就可能會斷送自己的前途,於是再一次責備起自己遇事太忍的劣根性來。劃自己一票並不是什麼卑鄙無恥的事情,而是在公正和良心的弦上彈出的合理音符,也是一個對國家和自己負責任的態度。想到也有國家領導人在民族危亡的關鍵時刻,在大庭廣眾之下,而投自己票的。而自己為什麼就這麼軟弱無能,真是”扶不起的太子”、”政治幼稚病”,是對自己的背叛,對人民的犯罪。他的心緒沉浸在無法排泄的自責之中。又想到昨天忘記給老冀寫個人簡曆的事,又是一番刻骨剜心地自責。想到自己遇事慌張,胸無定力,將來怎能擔當大任。想著想著,眼睛停在了玻璃板底下壓著的那個”空”藝術字上。那是他早些時翻台曆時發現的。剛取下時,他想在中心空白處再加點什麼,比如一個點,一個圈或什麼的。想了想還是沒加,感到還是這樣好,這樣顯得縹緲、玄遠,有哲理有意境,耐人尋味。如果再加點什麼,就整個變味了。後來又想在中間的空白處再加一個”空”字,然後繼續加,造成一個深遠的立體效果,也是想想,未有動手。

於是拿起話筒給老冀打電話,那邊施桂枝占著,便放了下來。等了一會兒,拿起來還沒講完,仔細聽了聽,原來施桂枝又在和她的那位老朋友進行著饒有興致的對話:“不中不中,我的太長,現在根本就不時興。”

“太短了穿不出,又在政府上班,你想去換你去吧。”

“哎呀,你再陪我去一次就不行?今天不去,時間長了人家就不認賬了。”

“真是,你當時幹啥哩,那走吧。”

“現在不能去,俺科長還在屋,等會兒他出去了我通知你,等著我。”說完電話放了。

李經緯聽了這番對話,心中自然惱火,但又不能過去批評,就自我解嘲地搖了搖頭,拿起話筒打電話。對方接住了電話,說老冀出去了。問什麼時間回來,對方說說不了,又問你是哪裏?李經緯說我是N市政府的。對方問是不是李科長?李經緯說是,你是誰?對方說:“我是李萬基啊。”

“哎喲,是總理啊,你好你好。你的聲音怎麼變了,半天沒聽出來。”

“這幾天感冒了。”

“昨天老冀來還問你哩,說你在家忙哩,來不成。”

“滾球吧,你才忙哩。”

“一會兒老冀來了,讓他給我來個電話。”

“中。”

李經緯關了門,來到隔壁,見施桂枝歪著脖,哼哧哼哧在練字。李經緯走過去一看,寫的是隸書,說:“施科長的字最近有進步啊。”

“啊呀,不行不行,老是寫不好,你給指點指點。”

“先把楷書寫好,這是基礎,再說平時用得著。”

“我看隸書好寫。李科長,你說我的字咋老是沒進步來?”

“關鍵是要用心,不能手在寫字心還在別處,幹什麼都要用心才行。最近孩子好吧?”

“好,就是每天接送,煩人。”

李經緯又問了其愛人的工作,拉扯了一會兒。又交代不要亂跑,注意接電話。說完往人事科走去。

人事科剛科長正在和一個農民模樣的中年男子說話,一看李經緯走來,站起來說:“這是老家的親戚,來有點事。李科長有啥事?”

李經緯說:“昨天馮秘書長安排獻血的事,我們科說好了,把名字給你報一下。”“是誰?”剛科長拿起了筆。”就寫我的名字吧。”“你這麼瘦,讓年輕人去唄。”“咱是科長,帶個頭吧,以後再讓他們獻。”說完沒動。

剛科長看出李經緯有心思,就對那位親戚說:“二哥,你先出去一下,俺說兩句話。”李經緯說沒事沒事,在沙發上坐下。

剛科長的二哥出去了。沉默了一會兒,剛科長問道:“李科長,你是不是想問昨天考評的事?”

“不不。”李經緯掩飾道。

“關於名次的事,昨天也聽到些反映,這是領導安排的,讓按姓氏筆畫排列。”

李經緯心中把李、任的筆畫查了一下,說:“任科長的也是六畫。”

“這個事專門請示了領導,領導說要是第一個字相同,就按第個二字計算。”

李經緯心中又查數第二個字的筆畫,自己的”經”字是八畫,而”世”字是五畫,便無言以對。等了一會兒說:“過去可沒這樣排過。”

“咱是按領導指示辦,也不知是咋回事。李科長你不要多心,這是考評順序,又不是向上報哩。你的資格最老,工作誰也說不出來啥,相信組織是會考慮你的。”